此刻那刺客与谢尔冬身形变换,前者蹬脚踩着破裂的木桌,一个凌空倒翻就站到了谢尔冬背后,手中短匕朝其后心一刺。
恰于这时抬起头来的刘元,正看见那刺客脸上带着一张鬼脸面具,与他那张通缉令上画的面具何其相似。
若是如此一来,还说这人不是故意的,不是有什么想法,他刘元把名字倒过来写。至于是想嫁祸,还是别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上牙咬了一下嘴唇,刘元脸上露出苦笑转而又变的无奈,他自己本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还有莫名其妙的人,还要给他鬼面的名号‘增光添彩’。
可又没有丝毫的办法,不过上面这刺客倒是不怎么像,只看这身形便太过苗条了一些。
他是鬼面的时候,身形是有变的,比本人偏壮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刘元敢肯定今日之后,整个茶舍的老百姓都只会记得这刺客带着个鬼脸面具,然后就把其认定为鬼面。
稍稍慢了刘元一丝,整个茶舍还沉浸在那说书人的故事里的百姓们,接二连三的发出惊呼,紧跟着便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声响。
齐齐远远的躲开,一路上人挤人,撞翻推到了桌椅无数也顾不得了。
再看那高台上刚才还模仿将军战沙场的说书人,此刻也毫无形象的一撩袍子翻下高台,三两步就往后边儿跑去。
“好一个鬼面,发了失心疯杀到我大德郡来了。”嘴中呵斥一声,谢尔冬眼中冷厉的光芒一闪而过,转身管也不管那匕首,只是一拳朝刺客下腹轰去。
毕竟先发制人,匕首眨眼间就戳到了谢尔冬右肋旁的位置,却被后者身子稍微一旋,匕首不过是稍稍擦破了一点皮肉,将袍子划成两截之后,穿了过去。
但这一拳也跟着实打实的落下,刺客小腹收缩,还是挨了一拳,整个人向后,砰的一声撞在了后墙之上。
眼神一狠,刺客并不罢休,刚要再冲上前去,但看楼梯那边,分左右跑上来的护卫,只得放弃。
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犹如灵鹊一般,飞上房梁。
“想跑!”
嘴中怒呵出声,谢尔冬抬手抓住几个破烂的桌子腿就扔了过去,刮起凌冽风声,擦着肩膀撞在了横梁上。
其后被刺客几个起落间轻松避开,从窗户处脱身而去,鸿飞冥冥。
实力平常,轻功不错,刘元看着刺客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是想到。
“谢大人,您没事吧。”刚才被调下去的四个守卫,手中举着刀蹬蹬蹬的跑到谢尔冬身边担忧问道。
或许不是真的担忧谢尔冬这个人,毕竟还没那么深的感情,只是谢尔冬如果死在这儿了,他们定逃不掉罪责,即使他们是被谢尔冬主动调离的。
“没事?事儿大了!”谢尔冬横眉冷目,嘴里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又道“随我走,今儿要那鬼面插翅难逃。”一挥袖子率先就朝楼下走去。
留下上面几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快步跟了上去。
刚才不过是几招时间,茶舍中余下的人还不少,不过是跑了部分门边上的客人罢了。
这会儿看见刺客跑了,众人失魂落魄的模样才有所好转,整个舍内安静了几个瞬间又更剧烈的沸腾起来。
一大半没跑掉的人,索性直接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拉着身旁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聊起了刚才的事情。
那位谢尔冬谢大人是何许人也,他们自是不认识的,但他们的重点也不在这儿,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鬼面给吸引了。
“我看这鬼面也不如传说中的了得啊,就那几手而已。”有人高谈阔论起来,自以为自己是江湖大侠在对那刺客评头论足。
引得其余几人嗤笑一声道“说的换了你能躲得过似的。”
那人急了,脱口就道“嘿,我给你说别激我,我二姑姐奶奶的侄女的儿子的堂兄,恩,对,堂兄,已经正式拜入了长燕派门下,赶明儿见着了,我就求教两招,到时候亮瞎你等的狗眼。”
众人不屑撇嘴,此话一听就是吹嘘,长燕派百废待兴,当初的秘籍又被付之一炬,如今对武功这些定然极其保密,还能被轻易学了去?
“嘿,你们还不信?我给你说,我那什么什么堂兄可不是一般人,已经与”那人将袖子挽起,就要理论,临了又闭上嘴坐了下去。
“已经什么,你倒是说啊?”
“不说了,不说了,不信就罢。”之后无论这些人再如何问,那人嘴就像上了封条一般,只字不提。
因为这边动静闹的大,围上来了不少的人,结果那人又不说了,急的他们抓耳挠腮的也没办法。
自将话题又引到了鬼面的身上,说什么今儿没使刀,如果使出当时在河上那一刀,结局就另当别论等话语。
听到这儿也就没听了,懒得听茶舍闲人说些有的没的,只是刘元没想到的是,他当日在河上那一刀拦箭的事迹,也被传开了,多半是通缉令上又有了新的变化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刘元又想到先前被行刺那人,离开时的模样,便知之后这大德郡多半会闹腾几天。
既然随行都有护卫伴身左右,想必在大德郡的地位不会低。
经这么一闹,他打响客栈名气的事情,又得搁浅几天了,一路上思绪烦乱,刘元皱着眉头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得尽快回到店里,给徐明兄提点几句,他那娃娃调皮,别出门惹到什么乱子。
转过两条街道,刘元已明显可以感觉到街上巡逻的卫队都多了起来,人人一脸严肃的表情。
多半是茶舍的事情已经传开,忙碌的巡逻是这些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弥补和表忠心的办法。
葫同巷子偏僻,距离茶舍本就远,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了巷子口,踩在泥泞乱石的弯曲路面上,没几步走进了客栈。
这条巷子倒是不长,除了那家破烂些的客栈以外,余下的还有不少住户,说来刘元来了这么久,倒是一个人都没见过。
“呀,刘兄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见脚步声,徐明抬起头来。
“恩,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新来客人吗?”刘元脸上带着些倦怠,拉过板凳坐下随意问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