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险些彻底了自己胡须,文史大臣啊的一声后咬破了嘴唇,只观满朝大臣的神色举止,当真是精彩纷呈。
一袭白龙袍,身形微胖的太子殿下,缓缓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依旧是一脸敦厚老实的模样,望着朝臣低声说道“怎么?诸位大臣看见我,十分惊讶呐。”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身边好友,一时间竟无一人应答。
整个金殿安静了约莫几个瞬间,还是已故阁老大人的下属,中书舍直事张大人出列朝着龙椅上高坐的太子殿下拱手问道“敢问殿下一句,圣上他?”
“父皇身体抱恙,已然在床上躺了多日,特令我暂摄朝政,今儿朝议断不能再断了。”不待张大人问完,太子殿下便抢先道。
紧跟着又望向了站在龙椅右侧的掌印太监齐闲,齐闲微微躬身,上前半步朗声说道“有圣上口谕在此,确是圣上他亲口吩咐。”
“诸位大臣,可还有异议?”太子殿下憨厚的笑了笑,见诸位大臣继续不答,转而望向了中书舍张大人;“张大人可还有异议?”
“臣,无异议。”张大人施礼后摇了摇头,退回位上。
“好,既然诸位皆无异议,我今儿便与诸位大臣论一论西岭夏家造反的事情!”
说着,太子殿下已经拿起了手边一份奏章,刚刚翻开要说话,却见左边金牛大将军悍然出列,不丁不八的站在朝堂之上,仅仅拱手以道“我戴斗,有异议。”
“哦?戴将军有何异议,说说看。”闻声看去,太子殿下重又将手中奏折放下说道。
“戴斗请见皇上。”金牛大将军双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看着太子殿下说道。
“父皇抱恙在床,事先早有吩咐,不见朝臣。”太子殿下仿佛丝毫不在意戴斗的无礼,迅速回答道。
“只愿一睹圣上面容,戴斗事后不惧任何怪罪。”金牛大将军分毫不让,说话铿锵有力。
“不能违抗圣上命令,不允。”太子殿下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
“既然太子殿下不允,这早朝我戴斗不上也罢。”说完双手一挥就朝殿门外走去。
不过刚转身走出两步,就见太子殿下看着掌印齐闲问道“不尊圣令,咆哮金殿,自顾退朝者该当何罚?”
“当庭仗三十之罚。”齐闲躬身应道。
“礼部尚书大人。”
“臣在。”
“齐监说的可对?”
眨了眨眼,礼部尚书终是微微颔首道“无错。”
“将军稍慢一步,待挨了三十庭仗之后,再走不迟。”太子殿下笑呵呵的朝着戴斗的背影招了招手说道。
闻言,戴斗兀的转过身来,双目直视着太子殿下道“我戴斗乃金牛大将军,祖上有建国、开疆、拓土之功勋!”目光颇为嚣张。
一言说罢,掀开下摆的袍襟儿,露出一块金边镶玉的吊坠,一双横眉怒挑“此乃太宗皇御赐之坠,我看谁敢动我。”
双目环视一圈,吓的刚要上前的两个卫士进退不得,在金殿之上可算是耍足了威风。
“啊,原来是太宗皇帝所赐,金牛大将军好生了得啊。”太子殿下皱着眉,微有些肥胖的脸颊挤做一团,转而摆了摆手“这样吧,齐监给拿掉好了。”
语落,齐闲悍然出手,右手成爪出手如电,朝着那戴斗的腰间一吸,吊坠便到了手中。
“哎呀,现在打得了。”太子殿下笑迷了眼,说着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金案之上“打,三十,少一仗不可。”
“金牛大将军乃我大魏社稷之臣,祖上又有如此丰功伟绩,若打的少了是驳了其脸面,叫其列祖列宗也无光。”
闻言两卫士大步上前,分左右一把架住了戴斗拖着就往门外走,后者嘴中连连叫喊“胡闹,你这是胡闹,我乃金牛大将军,谁敢动我”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拖出了大门,紧跟着大门被关上,门后直传来戴斗的惨呼之声,一边呜呼哀哉一边还高呼他祖上的大名,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微弱。
在这个声音下,太子殿下望着下方一众朝臣轻语;“可还有大臣有异议的?”
“既无异议,好,咱上朝。”太子殿下重又拿起奏折,说话就与普通老百姓闲话家常一般。
这番早朝上了足足两个时辰,待早会结束,百官陆续离了殿门,直到离的远远的,才有百官三三两两的悄声议论起来。
礼部尚书一路脚步匆匆,未与任何人说话,径直出了宫门乘上轿后长舒一口气,掀开轿帘回首望着宫门,喃喃道“向来是想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天真就是变了啊。”
整个大殿空空落落,独独剩下太子与齐闲二人,太子殿下往后深坐,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放在金椅龙头扶手之上缓缓抚摸。
“这龙椅坐着膈应啊,如坐针垫。”太子望着天花说道。
“可殿下还是不愿起来。”齐闲在侧说道。
“哈哈哈,起来?至死方休。”太子殿下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笑的毫无顾忌,似疯。
笑到最后发出一阵咳嗽,这才坐直了身子看着齐闲道“那位金牛大将军如何了?”
“拖着半死之躯,还没能走出宫门就死了。”齐闲摇了摇头啧啧感叹道。
“三十仗都挨不住,金牛大将,呵。”太子摇头起身,朝殿外走去,边走边道“走,是时候去煌阳宫见见三弟了。”
缓步跟在太子身后,望着其微胖的背影,齐闲心头一时间颇多感慨,都说他们太监是没了根儿的人,心狠,如今看来,尚不及殿下五分。
殿下他这是笑啖血肉呐。
从金殿到煌阳宫不远,但两人在宫中不行也是走了好大一会儿。
待抵达煌阳宫时,内里已飘出饭香。
煌阳宫两位大人将太子殿下迎进宫中,却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听得殿下怒吼之声从宫中传出。
只见三皇子一脸血,犹如死狗一般,躺在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