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思索了一番,齐闲蹬蹬蹬的下了楼梯往外走去,一路上宫女太监弯腰躬身朝其行礼,喊道总管大人,他面上都没有丝毫反应。
换了平时,齐闲即使不会说些什么,也一定会笑笑,他十分享受这种因权利而带来的尊敬。
不过现在,他却没了丝毫心情。
待齐闲彻底消失,直至完听不见对方的脚步声后,皇上脸上的盛怒便一点点的消失,跟着就变成了一派凝重之色。
重新将那封从草原传来的军报捏在手里,拆开细细看去,又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
先前他只是大略看了一下,便因为险些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神情,而选择了放弃,面上保持着平静将信笺重现装了回去,其实心底已经泛起了波澜。
一切都显得十分平常,好似送来的那封军报平平无奇一般。
跟着又以南方道三皇子的事情,将齐闲的注意力彻底引了上去,相信对方会彻底忘记草原军报一事的。
皇上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也一直保持着不轻易让手下人揣摩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原先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是如此,现在亦然。
而且这封军报也实是重要异常,相较于这封军报来说,自己亲弟弟的事情都暂且可以放下。
只见信笺末尾写着:
元帅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孤军深入,于月亮湖被困,一路突围杀向东坡,臣率军赶至时已然晚了,八万精卒尽数覆灭,包括元帅本人也已殉国最后是兵部尚书叶青羽的留名加上一个血手印儿。
字里行间还带着一点点血迹,足以想见现在的草原情况是如何危急,此时皇上才真的是怒了。
一拳锤在桌上,咬牙切齿的发出一声低吼:“庸臣误国,误国啊。”
虽未指名道姓,但言语间也可听出皇上指的是那位已然身死的元帅,曾经的皇城禁军大统领。
足以想见,即使其已经死了,但犯下如此大错的统领大人,皇上仍旧不会放过。
却说那几位朝廷的密探从城中离开之后,分从不同的道路离开,其中一人直接去了上砀郡的方向,虽然他们同为朝廷办事,但此次来到上林郡目的却各不相同。
要说之前逃脱的刘元三人,他们也的确是注意到了,但只当是江湖历练的门派子弟,有些刀马功夫也是正常,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也就在这些人走了之后,果然如那跟着志光镖局顾兴昌身边的大人所担忧的那样,很快周边的县城官府的人就来调查此事。
不过最后的结果对他们还算是好的,虽然事情失败了,没能成功将那些人留下,就连那批货物里隐藏的重要情报也没能找到。
但好歹自己等人存活了下来,且没有暴露身份,算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别的事情,也只有徐徐图之了,反正这次若是回到西南道,就连他也少不了被王爷责罚,只要一想到这他心底就来气。
扭头又看见了屋子里坐在一旁的顾兴昌,那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向我信誓旦旦的保证出不了问题出不了问题,怎么现在呢?恩?你们镖局包括你在内都是饭桶吗?”
眼下没了多余的人,这位大人说话更是毫无顾忌了。
还不等对方反驳,他就又接着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坏你顾镖头的大事。”
之前夜幕之下,他一普通人也只是看到有几人在突围罢了,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才因此问道。
了解的清楚一些,才利于他回去之后向王爷开脱自己的罪过,并且将这口黑锅牢牢的扣在定远镖局头上。
“是一男两女”说起这个,顾兴昌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咬着嘴唇恶狠狠的说着。
如果眼下刘元三人就在此地,他都恨不得从三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奈何实力不济,真要是遇着了,他也只有逃跑的份儿。
再之后将那三人的详细情况,包括武功实力什么的都详细说了一遍之后,静静的等待这位大人回话。
此次实在是有超出预料的意外发生,也不是他们消极怠慢,真的是不敌对方也没有办法,所以隐隐有些期待的看着这位大人,希望能帮他们在王爷那美言两句,帮他们开脱一二。
然而开脱是不可能开脱的,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大人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将自己彻底从此事摘出去,然后把顾镖头给按的死死的,返不了身。
第五天的时候,那处两家镖局厮杀的战场,就再次迎来了几位客人,人人身上带着古怪而又繁复的纹身,正是与提珠分道扬镳之后又汇合在一起的菩萨蛮弟子。
虽然已经被县城的人清扫过一次了,例如尸体什么的,但还是留下了不少的痕迹,比如一些断裂的兵器等。
就是从这些细微的痕迹上,几人敏锐的查到了什么。
“找到了,有那些人的踪影,就在上林道内。”其中一人突然冷冷的说道。
虽然当初与提珠的战场已经被处理过了,就连尸体也销毁了,但又怎么可能恢复原样,无论如何都还留下了些什么。
迟迟不见提珠的人影,他们自然倒着往回找了起来,没花太多时间便来到了当初刘元战斗的地方。
与眼下这处诸多人厮杀的地方一对比,不难得出一些结论。
只要确定了这个,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不碍事,咱们先去附近打听消息。”
“也好,提珠的仇不能不报,只是有些好奇的是,那丫头身边护卫死绝,又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使刀的高手。”
几人撒丫狂奔,壮硕的身形犹如猛兽一般,穿梭林间,话语声在风中显得多了几分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