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勉强维持住了笑容，和众人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没有单独设置的光源，只有从门缝中漏入的灯光微微提供了一丝光亮, 却让整间房间的光景都模糊了几分, 更显得有一种怪异的扭曲感。

    就像烟绯说过的，这里没有桌子或是其他任何设施，只有一张旧床和一些摆得有些凌乱的箱子。

    我们家二水啊, 去城里打工, 也经常做些小买卖。老人的笑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三水他妈走得早啊，后来就把她住的地方放些杂七麻八的东西。

    你假借着要看看窗户损伤情况怎么样的理由, 和老人一起走近了窗户，给其他人留下了调查房间的机会。一边看窗户, 你一边检查着烟绯说的两层栅栏

    一层铁栅栏, 一层木头做的, 上面扎着玻璃碴。

    刘爷爷, 这是干什么的?你舔了舔牙，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老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两层栅栏, 笑着回答道：

    虽说大家都是乡亲，但是这些东西也是钱啊!这窗户设的矮, 别说大小伙子了, 那些小姑娘心一横, 也翻过去了。所以啊, 为了防盗，二水就弄了个铁栅栏。我早走了的那个老婆子，当时觉得不放心，就非得自己又能了一个我们农村防贼的老法子。

    说罢了，他还特地提醒道：闺女可小心些，这东西喇人疼得很。

    你们又拉了些家常。这次没有村长看着，你也放得开了些;再加上宜盆村那次和老人沟通的经验，你很快就和老人聊上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套着话了解情况。

    你当然是不敢直接说出人口拐卖这个话题的毕竟，如果那个人是被临时转移走了，你们肯定还要继续调查;再者，你也要考虑你们和你们队伍的安全问题。

    你从老人口中得知，他们已经在这里过了很久了，而且村子里每一辈家家户户总有些孩子有些奇奇怪怪的病。比如他家的二水，当初就是右腿有些一瘸一拐的;拐几个弯住的阿牛，自小就有些痴傻的;痴傻也就算了，偏生力气还大、脾气也暴躁。

    不过好说歹说，起码老人还有个念想、有个努力的理由。对面家的孩子不知道得了一种什么病，连治都没来及治，直接死了，埋在后山了。因为是早夭，连块碑都不能上。

    信息是知道了一大堆，但一时乱糟糟的，你也分析不清楚;而且，老人似乎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他就像宜盆村遇到的那些老人一样，对你们友好而热情。

    这样的人，真的和拐卖人口有关系吗?

    如果有的话，他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泰然自若

    你越想越觉得可怕，正在你一时词穷的时候，烟绯轻轻拽了拽你的衣角，表示已经搜查完了。你眨了眨眼表示了解，然后赶紧找了句话把话题结束。临走前，你往老人手里塞了二十块钱，老人推了又推，你说是给阿水买糖，他才收下了。

    唉，我听二水那孩子讲过城里的事。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珠中突然投射出一股希望的光芒来，那日子真是神仙过的。他说，等什么时候他混好了，就把我们俩也接过去。

    老人没有拦你们走，也没有生气你们来家里搜查，甚至提醒你们说不要随随便便就给钱，别用城里对钱的概念衡量村里的概念，送了你们蜡烛灯，给你们指了回阿花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