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愈……这样硬撑没关系吗?”贝尔摩德神情凝重,刚浮现的轻松消失了。
“睡一觉的事情。”千穆轻描淡写说完,在贝尔摩德的搀扶下站起来,“去休息室吧。”
贝尔摩德应下。
休息室就在研究所内,与实验室只有一墙之隔。
千穆坐至休息室的单人床上,衣物贴在身上粘稠得厉害。
虽然不舒适,防止受凉也只能忍受一时了,千穆想了想也没有躺下,打算就这么靠坐着凑合一夜。
贝尔摩德站在一边,显然是要给他守夜。
她正要去给千穆接一杯热水,走至门边的时候,一道声音让她顿住脚步。
“……还有。”
倚坐在床头的BOSS低垂下了头,红发挡住了他的眼和表情,嗓音似比之前还要低沉:“如果我一夜过后还没醒……就给我注射那个试剂。”
贝尔摩德的心随他的话音落定,一下跌入谷底。
千穆说了自己无法再承受别的药力,可那之前,他又提到了临时配制的那一针药剂,用途未对贝尔摩德言明,但贝尔摩德已从他的反应中,提前猜到了什么。
这是两手准备。
如果高烧迟迟不退,亦或是千穆差劲的身体无法再撑下去,那么,为了保下性命,就必须采取另一种留有无数后患的手段。
贝尔摩德不愿去想象这一种可能。
千穆也不愿去想,可唯独他不能不去想,在死亡,与留下性命但要付出沉重代价之间,他只能选择后者……是这样吗?
“不注射也可以。”
但是,他忽又轻轻勾唇。
“判断和选择,就交给你了。”
“——您说什么?”
贝尔摩德蓦然回身,像是担心已久的事情终于来临,她不由得展露出一点真实的表情,有不敢置信,也掺杂了没压住的气恼。
方才为了让千穆好好休息,贝尔摩德关了休息室的灯,黑暗中,看不清晰红发青年此刻的眼睛,但至少能想象到,他的眼神——必然无比平静,如同被冰封后无声的湖水。
贝尔摩德嘴唇轻动,还想说些什么,一些来自外面的动静打断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