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高烧快四十度时,都能没事人似的训练一整天,又仿佛提前拿到了未来的剧本,一边对迷茫天真的友人嗤之以鼻,一边不嫌麻烦地指点迷津。
这个高傲淡然、最近变得相当恶趣味、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人——这个招摇又混蛋家伙,怎么突然间一蹶不振?
应该无力的反而是安室透,景倒下时他无能为力,千穆表现出不对劲时,他同样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甚至他还体会到了焦躁和慌乱。
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他,一个无比重要的转折就发生在他眼前,但他被遮蔽了双眼,永远没有得知真相的机会……他只能在说不出道不明的焦虑中独自前行,什么也无法改变。
“千穆!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
“……”
“你信了?”
正欲把小伙伴扛去医院的安室透:“……”
“信了啊。”
前一秒还惨白着脸的混蛋眨眨眼,不挠板子也不掐脖子了,根没事人似的直起腰,与凝固成一尊雕塑的金发青年大眼瞪起小眼。
“……源千穆。”
“嗯?”
“不要告诉我,刚刚的反应,都是你演出来的?”
“唔……应该不能叫演吧,嗯,是考验。作为你的临场心理特训导师,我因材施教,给你补上一次正式的结课测试。虽说你的测试成绩也就那样……至少印象是深刻了?”
千穆用他标志性的平缓语气,主动向安室透伸出手,以表示祝贺:“恭喜你结课,降谷零同学。”
“…………”
安室透深呼吸好几个回合,终是把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一收,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爪子。
“嗯?反应这么平淡。”千穆笑着偏了偏头,仿佛那脖颈即将被层层锁链一点点勒断的恐惧,真如他对安室透说的那样,从不存在似的,“我以为,你该冲上来教训我一顿了。”
“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准备的。”安室透面色不善地说完,莫名顿了顿,“这笔账先记着,现在不是有空闹着玩的时候,该说正事了。”
他并没有说出来,源千穆仿若无事说出来的那句话,他一个字都没信。
既然问不出所以然,观察下来某人似乎恢复正常了,安室透只能将怀疑和担忧埋在心中,关注起更紧急的事。
“好了,你还打算在这里泡多久,头不晕吗。”
被迫衣物齐全泡在温泉里,安室透早就对浑身湿哒哒的感觉不爽了:“先上去,再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事情说清楚。”
然而,千穆:“那你自己去,我不着急。”
一条腿已经跨上岸的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