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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我不是才休息了一会儿吗,现在精神还不错……”

    千穆开口时,听到了自己比Gin更暗沉沙哑的嗓音。

    他不解地顿了顿,手指摸到了太久不曾接触水分而干裂的嘴唇,再往上,面庞竟全然没有传来被手指按压的触感。

    无论是歉意的苦笑,还是寻常的微笑,都像一张贴合紧实的易容面具,在这一两年间将内心世界细致掩饰,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要分不清真实的自己了。

    而Gin第一次不加掩饰投来的视线,却是在机缘巧合下,看清了他层层掩盖下的面孔。

    “……”

    不管是哪种亲切的笑意,皆从红发青年面上尽数褪去。

    他在无知无觉的自我损耗下,原本修长俊朗的身形的确消瘦了不少,宛如一株竭尽枯萎,唯剩下挺直的白杨。

    但定定俯视着还靠坐在墙角的Gin时,这双赤眸的冰冷色泽在黑暗中更显分明,瞳孔深处,晕染出的是兽类侵略式的寒芒。

    有那么短暂的一分钟,千穆认真地进行了考量。

    或多或少,Gin应该猜出了他身患绝症的秘密。

    意外吗?忌惮吗?

    不,三年前将地下研究所的地址透露给Gin时,他就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这个最大的秘密,被如今已经算是信任的下属知道,他并不介意。

    那么介意的是什么呢?他此时缓慢斟酌,在极致冷静中不断审视、怀疑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自被剧本操控以来,便常以温和带笑的表象示人,伪饰得极其完美,甚至连自己都骗过了。

    被Gin看破的,是此时此刻——疲倦的,多疑的,逐渐急躁得难以抑制的,最真实的他。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年,他就是类似如此的状态。

    经过警校一年的缓和,千穆以为自己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不曾想兜来转去,他还是绕回到了这个连自己都深恶痛绝的怪圈。

    这副模样,只在无可奈何时,被贝尔摩德看见过,如今似乎,又要再多一个Gin。

    要允许这个不好掌控的男人,涉足自己视作禁忌的私人领地吗?

    千穆思索着。

    清减虚弱的身体还没缓过来,其实仍有些站不稳,但他仍挺直背脊,淡漠的眉眼尽显傲慢。

    Gin不曾出声,纵然从捕猎者的立场转换为生死未知的猎物,这个男人依然有着从容不惧的气度,只安然与BOSS对视。

    突兀之间。

    红发青年开口询问:“Gin,告诉我,你会如何处理,知道了绝不能外泄的秘密的人?”

    Gin没有犹豫:“杀了他,让他带着秘密永远闭嘴。”

    “如果知道那个秘密的人,是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