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深知自己的本性,是黑的永远染不成白,疯狂就是他的本质,他可以在血液停滞沸腾时短暂休憩,却绝对无法在安逸中休养生息。
BOSS也心知肚明,但还是这样安排了。
他不会问BOSS原因。
不需要理由,将自己的缰绳交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只会无条件相信握住绳索的那个人。
如果未来有一日,野兽终究按捺不住躁乱的本性,向他的主人呲牙露齿,脖颈间的缰绳自会变作绞绳,他甘愿俯首而死。
——无需言说,看向男人的绿瞳就已道明了一切。
可是,他并没有等来包含责怪的话语。
被易容覆盖真容的男人只是看着他微笑。
“明天就去长野吧。”
“有个地方,我总该去一次了。”
Gin微怔,随后,一如往常那般沉稳颔首:“是。”
……
历经两天的“无所事事”,第三天,他们出发,前往Gin几天前就应该抵达的长野。
吊了两天的尾巴在半路上就甩掉了,顺手引来当乐子的小角色们只被允许知晓大致的方位,三人真正的目的地,是秘密中的秘密。
无数正义的使者披上蛾子的伪装,争先恐后扎进不见光的深渊中,就为了找到这片隐秘之处,直到最终被鸦群的利爪搅碎了血肉,仍旧一无所获。
就比如某个潜伏进组织多年的公安卧底,成为中层干部后,他就在想方设法寻找关于那个地点的线索,时刻盯着他的贝尔摩德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当做没看到就不错了,自不可能泄洪给他提示。
黑衣组织的总部,其实就隐藏于长野县内。
桧林间,有一座剧院依山而建。
山下的河水隐隐能倒映出灰白色的一角,晃眼望去,仿若看到的是自林中伸展出的羽翼,只是颜色略微黯淡,暗示其承受了数十年的风雨。
这座剧院在当地小有名气,即使地处稍远,平时也会有不少戏剧爱好者驱车前来,欣赏一场出色的演出。
今日上演的话剧改编自古希腊三大悲剧经典之一,圆顶大厅内座无虚席,激昂而悲怆的音乐在厅堂中重重回响,还穿透了厚重的隔音材质的局限,一下传得更远——仿佛深不可见的地底也能听见。
当然,这只是想象。
剧院之下的地底,山峦的内部,多年来几乎不为人知的数层空间中,只有缓慢的脚步声空灵传荡。
从隐蔽的入口进来,最先踏入的这一层,是按照局域清晰划分的训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