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屁,粘粘继续用,有个小姑娘说她那儿有不留痕的胶水,我回去问她。”
“别人会误会警察的收入太低,连墨镜都买不起的,你不会想用这个方法曲线救国,膈应警视总监吧?”
“哦,那可好,就这么试试。”
摩天轮下的傻逼还在嘴硬。
千穆却是顿了顿,片刻后又放下了笔,电脑连接上放在摩天轮隐蔽角落的针孔摄像头,看清了那道天还没黑,就快要暗到地沟里的憔悴身影。
还没哭,吸着鼻子打电话呢,是得死死憋着。
但这副模样的卷毛笨蛋比想象的更可怜。
曾经他是徘徊在过去的幽灵,怎么造怎么折腾也没人管得了他,如今真正的亡者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回了现在时间线的人间,他想回去又不敢,明明是只精神抖擞的警犬,却瞬间被暴雨淋成了垮耳朵掉毛猫,还是无家可归的那种。
“……”
男人的指尖在桌面轻点。
虽然很可怜,但他不是很想把落水猫化金毛捡回自家呢。
至少气还没消的现在,完全没这个打算……
正绝情地想着,转播画面里的卷毛笨蛋就动了。
可能是干站太久脖子发酸吧,黑发男人忽然把头高高仰起,似是想把手也抬起来,抹一把被风吹得透凉的脸。
可他右臂刚抬起不到一厘米,脸上立马变色,明显是痛的,中午他胳膊刚被狠狠压了一下,下午跑到这里来,又是撑杆跳又是飞身扒吊舱,骨头之前没断现在也要被他自己弄折。
男人无声地吸着气,只能放弃帅气的姿势,龇牙咧嘴着把手机夹在肩肩颈间,用还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使劲抹脸,当然,脸和眼睛都抹到了。
他的动作幅度够大,也够粗糙,但就是没发出一点声响,让电话另一边的人听到。
“什么杂音?哪来的杂音,我这边风大——没错,地上也风大。研二那白痴的新车……”
“……”
千穆不知何时托起腮,看着画面中表情与语气极度不符的男人。
现在就要哭出来了,待会儿怎么办?
啧,松田阵平,就这心理素质……真是不行。
他考虑了大概五分钟,用五分钟把剩下没看完的文件放好,走出办公室时,还在电话里敷衍着卷毛。
与下属们的交流全靠眼神,Gin自觉留下来暂接BOSS的活儿,一张纸都没碰的贝尔摩德倚在门边,早有预料般晃晃手里的车钥匙,笑容更像是对BOSS口不对心的偷笑。
BOSS眨眨眼,一脸无辜,这点程度的调侃已经伤害不到他了。
贝尔摩德开车,在安全驾驶以及耐心等待红绿灯的前提下,从长野到东京,共用时一小时五十分钟。
七点整准时抵达,并准时挂断电话,其后,他在广场门口嫌弃地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广场内肆虐的爆炸烟尘稍微散去些,终于蹙着眉走进广场,在楼顶找到了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