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走廊边缘跌进院中未填平的泥坑里,本来还剩了一条腿一只手,至少能腾出空及时撑住自己,然而在做出仓促的动作前,袖管又是一空。
脸重重砸进泥水坑,单腿刚往后翘起,熟悉到不禁目眦尽裂的“空”第四次覆住左腿。
继而袭来的是,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抓碎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腿!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的同时,Snake心中浮起了可称“可怜”的迷茫:发生了什么?我的双手和双脚在哪里?为什么都空了?
——为什么……
——四处都看不到没有人?
那个一次次挥动利器,在他身体上留下四个平整截面的“人”。
为什么……没有?!
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亦或者,他藏身于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比如环绕在四周的暗影里。
树叶沙沙摩擦,树下的影子仍旧没有随风摆动,屋檐与廊台下的重影亦是。
……
Snake的惨叫声忽然淡了。
他在莫名间得出了一个像是疯了的结论。
“我……”
“我啊……在做梦!”
“假的吧,不、不可能是真的,我在自己的梦里,我还没有——”
……
“是梦呢。”
“……”
“不过,似乎是我的‘梦’啊。”
“…………”
得到了不知名男人的提醒。
Snake的理智,终于随着不知何时被截断的记忆回到了脑中。
他在梦里。
从落上屋顶开始,直到失去手脚、头颅似也滚落在地的此时,所经历的都是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
真实的世界,他刚靠近破旧的宅院,双脚还未落地,就被迫与体量远超想象的庞大梦魇接入了精神联系,从而无法反抗地卷入了这个“梦”中。
“……你在骗我!”
僵顿半晌,Snake却是莫名其妙嘶吼起来:“这、这里——根本不是梦!不可能是!!!”
“为什么不可能呢?”仿佛从极深处传来的男声道。
“为什么……我他妈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说……为什么啊?这里……这个鬼地方……”
初时暴躁万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极轻呢喃越发趋于仓皇,似是自内心染上了魂飞魄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