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明明是只怕痛懒散的野猫啊,猫应当是自由的,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随它心意,要是偶尔会多回头看看,赏脸到自诩饲养员的人类家里多待一阵就更好了。
说什么要把猫捆起来免得乱跑弄伤自己,都是气话,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可是,这只猫还是被人抓了起来,套上了连接着粗重铁链的项圈,铁链的另一端深入乌鸦的巢穴,一眼竟望不见尽头在何处。
噩梦上演着诸伏景光想象中的现实,场景极度逼真。
……红发男人被绑在布满锈迹的刑架上。
大多时候是平静,偶尔才会有异样光彩闪过的赤眸紧闭着。
男人好不容易饱满起来的身体又恢复了枯瘦,红发被血打湿也看不出来,唯一的证明是,发丝黏粘在苍白的面颊旁,滑下的水渍是红的。
满是血腥味的铁链近乎嵌进他的右臂,切开早变得血淋淋的皮肉,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骨,而另一只臂膀却不见踪影,肩旁空空荡荡。
审讯他的虚影被诸伏景光替换成白兰地,干瘦男人如记忆那般,先拍了拍自己被血溅到的黑色风衣,随即漫不经心走上前——
除了遭到踩踏的枷锁顿时陷得更深,没有出现太响亮的声音。
白兰地抬脚,踩在红发男人身前最深的伤口处,一股血涌出弄湿了他的鞋底,他还就此加力,往下慢条斯理地重碾了几下,似是要压出这具躯体里的五脏六腑。
更多的血冒了出来,布满受刑痕迹的身体上,再找不到一点洁白。
“唔……”
诸伏景光傻了一般,看到他的朋友面露痛苦,被束缚的身体微颤,从喉咙深处漏出一点闷哼,黑红的血也盖不住惨淡近白的唇色。
“差不多够了吧,再重复一遍我都要腻了。”白兰地语气无奈,脚下力道不断加重,嘴上像是在和受刑的对象打商量,“给我们的同事情谊一点面子,你就老实交代了行不行?上面还要留你一条命呢,我又不能把你玩死,这样硬拧下去没有意义。”
白兰地翻开红发男人的眼睑,似是在确认男人瞳孔的溢散程度,确认完毕,他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剂药剂。
组织自行研发的吐真剂,注射进审讯对象的体内后,立即可以生效,效果极佳,副作用也极重。
“嗯?听得到么?应该还有意识吧,我再说一遍啊……”
“——把你死不承认的东西全部说出来,Glendronach。然后,挺住,至少在审讯结束前别死了,你死了我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