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穆看到他拿过来的东西时,微微挑眉:“秀一,你的后备箱准备得也够齐全的。”
“齐全是好事,就怕需要的时候不齐。”
FBI粉色的假发也被雪水打湿,紧贴面部的易容浸了水,边缘处起了一点不细看看不出的皱,本人却不在意,率先把毯子和加厚的外套一起搭在湿漉漉的红发男人身上。
他随即拿起了一同带过来的另一件物品,配套的玻璃杯暂时放在两人中间的座椅空隙上:“虽然后面还有别的酒,但今晚喝别的不合适,我就自己选了,这个味道可以接受么?”
“Rye……”千穆看着赤井秀一带来的那瓶酒,嘴角轻勾,“让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新手喝这个,你也不怕我喝出问题呀。”
“你还是新手?”赤井秀一反问。
“唔,好像还真不能算。”
在不可计数的漫长岁月里,酒自然喝过不少,早早从入门到小有了解,只是分摊到所有时间里,显得次数格外地少。
千穆想了想,他上次喝酒是多少年前来着?好像的确离得有些久了。毕竟他一心养生,偶尔的偶尔才会倒一杯记忆中出现过的酒,倒一杯也是浅尝辄止,只喝一小口。
“我可以,没问题,Rye挺不错的,有融化冰天雪地的火热呢。”
“嗯,只不过没有冰。”
“哈哈,就地取材?我倒是不介意——算了算了开玩笑的,就这么喝吧。”
卷起细密雪花的寒风呼呼拍打上车窗,再气势汹汹也只能被无情地挡在外面。
车内响起哗啦的流水声。
赤井秀一先倒了半杯酒递给千穆,千穆接过后,他才给自己倒上。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微摇,两人手里都握着酒杯。
静静对视时,赤井秀一主动将酒杯送向千穆的方向:“敬自由。”
“敬自由。”千穆微笑着复述。
——当。
两人的酒杯轻碰,响声清脆悦耳,宛如由衷喜悦的庆贺。
最初,千穆照样只是浅饮一口,黑麦威士忌独特的辛辣气息席卷口腔,似还顺着吞咽酒液的途径,在喉管与肺腑间激起同样呛人的火辣。
他当然没被呛到,却合上了眼,仿佛想要细细品尝自由的滋味。
赤井秀一静等到他睁眼,才开始第二次碰杯。
男人的绿眸中似也升起了不畏酷寒的温度。
“敬活着。”
“敬活着。”
这一次出乎意料,千穆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手举空杯,他对赤井秀一笑道:“我需要再用一杯,敬死亡。”
赤井秀一爽快地给他再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