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他。
千穆哥是对面脸色煞白的那个人。
她的兄长被年长的男人抓住头发拽得勾腰,男人四指将他本能低垂的下颚抬起,拇指在失去血色的面颊旁摩挲,最后在抿成一线的唇角来回轻滑,像是在为他拭去什么。
宫野志保看到了,有一点红色,很快消失在手套指腹位置的黑色纤维里。
联想到某个可能,她也颤抖起来。
有人进入包厢,正僵直对视的两人却仿若未闻。
形似江崎源……不,源千穆,始终温和笑着的男人,却像是披着最完美的外壳,其下是辨不清颜色的幽潭,窥不见底部的深渊。
他连柔润得甜腻的嗓音也与源千穆相似:“前提是,你要听话,还要让我开心。”
“…………?!”
宫野志保把指甲掐进掌心,面色惨白的同时,宛如在寒夜坠入冰窟。
神秘男人和千穆哥之间几乎明示的血缘关系,她现已无心去错愕了,她的兄长又一次、又一次为了保护包括她在内的重要之人,选择在他们不知晓的地方牺牲自己——这才是她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
少女死死咬住嘴唇,憋回露怯的泣音,她逼迫自己不能逃避,必须记下此刻映入眼中的所有细节。
消瘦的男人不得不一直保持俯身姿势,他按在桌面支撑身体的双手已经开始微颤,却仍倔强地不让背脊弯曲。
他没有看她,即使到了这一步,仍故意装作不在意不关注她的模样,只为在怵目惊心的阴影前庇护住她。
——千穆哥……笨蛋……我也要保护你!
“…………”
黑羽快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爆发的开场还挺完美,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挺到位,唯一的失误是太过敬业,愤怒时忘了切换成自己的声线。
瑕不掩瑜!忽略掉小小的细节,再继续——
好的吧,还是没撑过一分钟,就猝不及防被一点点意外毁干净了。
嗯,啊,就是……义愤填膺得太快,嘴角的草莓果酱没擦干净就被恶势力发现了什么的,恶势力大哥还似笑非笑帮自己擦掉什么的。
真是尴尬得让人想撞墙啊!!!
再加上,后面进来的一个女生,好像也有点问题。
又出现了。
仿佛打翻了十几个佐料瓶,将世间最复杂的情绪全混一块儿的深沉视线,不偏不倚地锁死在他身上。
鸡皮疙瘩再次拔地而起,将无辜的怪盗从头笼罩到脚。
黑羽快斗很想望回去,hi lady?我们不认识吧应该?为什么会有种在你眼里,我已经缺胳膊断腿白血病出车祸的微妙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