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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女孩儿啊,你执拗认定的始终只是看起来最糟糕的那一面,你认为那是‘伤害’,但,我更倾向于称之为‘交换’。”

    宫野志保心中寒意更盛,她几乎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男人只有嗓音温柔的强势话语一次次打断,对方甚至完全看透了她内心的所有想法,此刻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就像在温言指点一个固执的晚辈,又像是再平淡不过地陈述一件小事。

    千穆徐徐道:“你应该知道,除了会随机给出不平等的起点和终点,命运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有人来时幸运地得到了一切,命运就要让他逐一失去重要的东西,在痛苦中变得强大,想留下他们却注定无能为力。有人生来就一无所有……在这里顺带一提,我个人觉得,他就这么孑然一身走到最后,未免不是一个好结果,你觉得呢?哈哈,暂时还想不出答案吗?那就继续吧。”

    “当注定一无所有的人,忽然对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产生了想法,他想留住他们,只要自己还没有后悔,就想抓住这些会烫伤自己的、本应消失得彻底的易碎品……”

    “——所以,他用自由和性命做抵押,换来这一切。”

    “非常公平的交换,不是吗?”

    同样听不出情绪的话,同时落入两个人耳里,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解读。

    宫野志保心中泛起了尘埃落定的悲凉。

    之前她和秀哥、诸伏警官私下拼凑出的猜测,终于在此刻被证实是正确的了。

    早有预料,此刻感到的更多是麻木,可少女没来由地被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扰乱了心神。

    她莫名顺着男人的话头想着,如果他们不曾产生交集,千穆哥,会得到一个相对而言的“好结局”吗?

    他不会后悔,她知道他不会,但是,如果最开始就没有发生变化,会不会对他来说,更好……

    与轻易就被带偏的小女孩不同,贝尔摩德无声收紧了挽住千穆的手臂。

    金发女人一直知道得最多,千穆方才对宫野志保的说辞钻了空子,实际上,他身边的女人才是这个世界最不可能伤害源千穆的人——这时候就不要把多余的银色皮毛狼犬捎带进来碍事了。

    贝尔摩德知道千穆说的是他自己,所以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他的确以自己的生命与自由作代价,换得与他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无知警犬们安稳度日。

    与其说后悔的是千穆,倒不如说贝尔摩德才是悔恨万分,当初的她如果能提早知道未来,一定会不顾一切阻止那些人靠近BOSS,阻止后还能不能走进红发青年的心扉,根本不重要,她不想让他受哪怕一丝苦。

    悔不当初已够难受,再一想自己十几分钟前才被迫放过那三条白痴警犬,贝尔摩德顿时心梗,美艳的面庞不禁阴沉,指甲几乎在掌心掐断。

    千穆及时觉察到她的心情,左手抬起,想覆上女人的手背,贝尔摩德却主动松开手臂,站起取来一张纸巾,在宫野志保看不见的死角,替他把手套上沾到的东西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