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傻到认为黑衣组织的首领“单纯无害”?
然而,对方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真实”的一面袒露出来,似乎想亲身证明——他对他,一定是“无害”的。
“还行,那就是不错的意思了。”
得到了评价,黑发蓝眼的男人好像很高兴。
他随手把没用了的镜子扔掉,小小的掌心镜正好落进了角落里凌乱的杂物堆,一些没放稳的物件被砸得重心偏移,哗啦往下滑,其中,就有几个像是碎块的东西在地面弹跳了几下,滚到了男人的脚前。
男人自然不会低头去看,他倒是往周围看了一看,没找到第二处可以让人坐下的地方,干脆往旁边挪了一点,不拘小节地用袖子把桌面擦了擦,杂物也稍微收拾了一下,腾出一个位置。
做完了这件不该有他亲自做的小事,男人直起身,兴高采烈地朝停在门口的红发青年招手:“过来坐,让我仔细看看你。”
源千穆真的走向了他。
还没走近的短短几秒钟里,看到红发青年的人难免会认为,他只是表面还挂着维持自尊的冷淡,其实已在软硬交替的挟制下,选择了最利于自己的顺从。
可真相很快揭露出来。
走来的途中,源千穆踩到了散落在地面的其中一块碎片,碎片足够坚硬,只在脚下发出了咔哒的轻微磕碰声,他仿若不觉,踏着碎块走到了男人面前。
就在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下,任凭男人微微歪头,凝视他的蓝眼里流转出怎般危险的光芒,他也不再动,冷漠的脸上写着悉听尊便,就像一只始终将颈扬起的高傲的鹤。
互不退让的对视将时间无限拉长。
正当源千穆以为已经变色的男人就要发作之时,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却是突然噗嗤:“不坐就不坐吧,被你俯视,我是不会生气的。不过说起来,你这个性格跟我一点也不像,就不能稍微活泼一点吗?”
“……”源千穆微垂眼睑,语气里倒有了一点阴阳怪气的调子,“真抱歉,活泼不起来。”
这时候,如果男人要说一句,你和那些可爱的年轻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活泼吗——诸如此类的话,源千穆会瞬间和他翻脸。
好在男人大概觉得拿小朋友们吓唬吓唬他就够了,没有做得更过分的必要,很是体贴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在研究所的新工作顺利吗?”
“还行。”
“环境还适应?应该没有人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