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屋子六个人,脑袋全都凑到了一块儿。
原来是一张婚礼的合照。
29岁已婚延迟办婚礼的新郎新娘,29岁要么断手要么断脚要么脑袋缠纱布要么红眼圈的不靠谱伴郎们,以及站在最边上的,理论上也是29岁,但瞧着就是要比他们年轻几岁的最后一个伴郎。
“……”
“真好啊。”
“我们以后也办一场这样的婚礼吧?现在待在这里的人都得来。”
“不好。”
“呃呃呃?”
“我是说照片里这个年龄差最显眼的——我们这边的这个人,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零,你就这么想我吗?”
含笑的嗓音,温润细腻,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
“说起年龄差,我们更明显吧。”从二楼下来的红发青年暂时在楼梯间停步,眸光悠悠垂落,清俊的面庞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他套着一身收腰的白色风衣,衬托出身姿高挑修长,一头微卷、颜色如燃烧火焰的红发分外惹眼,肤色白得似雪,却不会给人以弱不禁风之感。
“29岁的你,27岁的班长和嫂子,26岁的景、研二和阵平,最后,是今天24岁的我。”
他抬手点了点楼下的几人,又分外随意地指了指自己,始终勾起游刃有余的轻笑、轩昂气宇的这个青年,比在场其他人都要年轻,果真是24岁的克托尔顾问的模样。
“今天的你,24岁。”
“是啊。”源千穆不以为然地细数下去,“明天23,后天22,再往后,就是还没有见过你们的更年轻的我了。”
所有人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了光彩,却又有似是悲伤又似是遗憾的情绪在浮动。
“你想停下来吗?”
“也不是不行,要做出那个决定,分量差不多够了。”
“那——”
“不过算了。”
拒绝得干脆。
“我每天都在遗忘,每天也都在失去,听起来好像亏大了,但反过来想想,每天睁开眼,我都能提前预知到未来的幸运,唔哼,和不幸,怎么不能说我赚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