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这只手上剩下的鳞片不好,葱白的指尖顿了顿,很快放下了这只袖子,改拉起另一侧的衣袖,露出了同样布满黑色伤痕的手臂。然后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片满意的,忍着痛拔下,将鳞片交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恭恭敬敬地接下银色鳞片,脸上露出了窃喜的表情,只是还没等她收回手,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忽地握住了长公主的手,用那双空洞的眼睛对准长公主所在的方向。
“这次……阿惹能回来吗?”
长公主得了鳞片,表情也变得自在了许多,她拉下女子的手,笃定地说:“自然是能的。”
说罢,她把若清叫了过来,慈爱地望着若清的脸,对着面前的女子说:“娘娘,这就是要宝物带去义州的人,只是此去义州路途遥远,为求稳妥,还望娘娘能在他的头上画上龙纹。”
女子嗯了一声:“好。”
她好似没有什么主见,也没有什么脾气,不管长公主说什么,她都只会说好。
她这样的脾气倒显得长公主的谨慎有些可笑。
若清压下心底不舒服的感觉,听着长公主的安排,跪坐在冰床的左侧,等着女子伸手给他印记。而他之前站得远,看不到床侧,此刻来到女子的身边,余光一扫,发现床后有什么东西在。
那好像是人的头发,脏乱地缠在一起,与女子柔顺亮丽的银白长发完全不同。
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张床后还躺着一个人?!
因跪坐的位置不好,若清看不清那头发的主人,又在长公主的注视下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惊动前方这位白发女子。
白发女人虽是眼睛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得到若清的存在,等若清来到她的身边,她伸出细瘦的手指,轻轻地定在了若清的头上。
这本是个结印的动作。
这本是个留下印记的简单手势。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动作,轻轻的一点,却让若清和女人同时愣住了。
一些杂乱的画面在两人接触的那一刻,同时出现在两人的脑海里,宛如一滴水忽地落在了平静的湖面。
紧接着满脸病容的女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原本虚弱无力的手指不再轻抵着若清,而是一改之前云淡风轻的一面,一把拉住了若清的手臂,把他的身子拉直,而后用那双冰冷的、瘦得可怕的手指反复搓揉着若清的脸,像是想以这样的动作来确定若清的长相。
“娘娘!”
长公主被她吓了一跳,见她长长的手指划破了若清的脸,立刻尖叫一声。
女子不理长公主,在长公主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中,移动着颤抖的手指来到若清的眼睛上,先是歪着头用指腹摸了一下若清的睫毛,然后一边晃着头,一边流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