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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看着意绫含着泪的眼睛,以及那只白净的手中带着血的鲛珠,知道对于鲛人而言,鲛珠就是他们的命,是他们在海中无比强大的根基,这时若说不留倒显得他不信意绫。

    最后,碍于意绫的泪水,他收下了鲛珠,如意绫所说的那般,把鲛珠挂在了他的寝殿。

    当天夜里,阿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不在磕磕巴巴的说话,梦里的他还娶了一个叫做意绫的鲛人。

    梦中的他过得很好。

    他不叫陈已安,不是短命的氾河一支。他叫阿惹,他也知道,只要他叫阿惹,他便能跟着意绫离开这里,去看遍世间美景。

    醒来后,天还没亮,却到了他应该起身上朝的时辰。

    宫人帮他穿戴整齐,他却在走向正殿前停下脚步,转而跑向意绫的寝宫。

    意绫这时也在穿戴,她昨日没看到阿惹亲/政,心中有些遗憾,便想补上。

    而就在她往头上比划着发簪的时候,阿惹推开了门,难得严肃地板着脸,冷声问她:“你最初会来皇城是不是因为聂泷的命令,是不是因为皇城里住的人关系到饲梦?”

    他这人不笑板着脸的时候有些吓人,特别是这段时间个子又高了些,身上有了帝皇该有的威严。

    见他这般严肃,意绫老实下来。

    “是啊,怎么了?”

    “那好,我问你,我知道你送信过来,与我寒暄都是因为我是氾河一支选出来的帝皇。但你在之后陪我读书,教我课业,陪我熬过漫长寒暑,这也是因为我是氾河一支选出来的皇帝吗?”

    意绫听他说到这里,脸慢慢地红了。

    她听懂了阿惹的意思。

    一般的女子许是会因为害羞回得含蓄,可她却是不一样,她虽是害羞,却还是在阿惹如此问之后底气十足地说:“当然不是。”

    “护着你,是出自昌留一支的使命,陪着你,却是因为喜欢你。”

    她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句话,倒是很想看看阿惹会怎么回答。

    阿惹一直板着的脸在此刻挂上了笑容,宛如冰雪消融。

    他露出一个傻气的笑脸。接下来他说的话难得没有磕磕巴巴。

    可那时阿惹是怎么说的意绫有些记不得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提笔写了封信送回了昌留。

    那信上只说她要嫁给阿惹了。

    没写她要嫁给陈已安做皇后。

    很快,她收到了信,聂泷答应了。

    聂泷要他们一年后完婚,因为他这身子距离养好还要一年。

    他说他不想拖着病体到处乱逛,给人一种昌留可欺的感觉。意绫自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