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业怀不曾迷茫。如今迷茫的只有宿枝。
说句心里话,业怀没有恨过被埋在地下,也不怕自己被封在地下关着饲梦。在过往,他唯一恨得是有人害自己和宿枝,如果那时那些人不来,如果宿枝走前朝他伸出手,即便被关在地下永不见天日,他也会觉得有宿枝在他就很开心。
其实只要跟宿枝在一起,地上地下都无所谓。
过去的他只是恨着宿枝被伤害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而宿枝也是如此。
只是宿枝伤得比他重,注定比他痛,如今愿意跟着他走,到底是因为季庭生他们这类人在推着,还是因为想要与业怀在一起,想来宿枝也弄不懂了。
而不要紧,业怀想,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宿枝终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其实只要对方还在自己的身边,他们可以什么都不想。
而与千年前困住饲梦的心境不同,现在的他们很平静。
因为过于平静,当业怀张开嘴的那一瞬间,宿枝便向他伸出了手,并无感触的将手放了上去。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这时,宿枝身体里的骨头亮了一下,呼应着群山院中的紫晶,有着一闪而过的光芒。
接着九道天雷落下,却都是砸在了宿枝身上。
业怀不解,即便去拦,也没有拦住。而当阵眼缓缓开启,一道光束出现在阵眼之中,业怀带着宿枝飞入那道光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默不作声地往外飞去。
只是这个身影飞出去没有多久,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熟悉的酒香顺着风传了过来,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宿枝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转头看向身后。
迎着漫天的黄沙,越河尊的衣袍被风吹起,单薄的身影像是夜晚的孤灯,即便光芒微弱,却仍旧坚毅地不肯熄灭。
老人出现在宿枝身后,明明在这些年不曾见过宿枝,却对着他说着十分了解他的话。
“看什么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越河尊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掐着手里的紫晶,道:“这一点小小的风浪,就把你打成了这样!而你都成了这样,又怎么能守得住饲梦?”
他说到这里,将他从清原群山院里拿出的紫晶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摇了摇手中的铃铛,瞬间逼出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宿枝错愕地看着那个人,意外的发现那人竟与先陈皇宫中,锁着饲梦的氾河族人长得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