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在本朝人来看,荀彧和其妻的关系已经是非常好了,所以郭嘉想要将荀彧的妻子带过来好牵扯住荀彧别来管自己。
荀彧的态度则是主公刚刚稳定下来,手下人众多,要带来当然不是问题,但是不能一下子将人带过来,否则为了去接人的军力分散不利于拱卫东郡安全,接是肯定要接的,家人在身边将官也能更安心一些。
如今曹营虽然粮草较为富足,但制酒之路万不可开,军中是不是应当推行禁酒令?
二人的话题瞬间就扯歪了。
夏安然看着两人引经据典就是否禁酒辩得起劲,写字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他在做会议记录。
然后他写到手酸,尤其这两人辩论的东西太生僻了,夏安然有些都不知道他们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眼见他们二人越说越兴奋,他的竹简却越写越多,他真心觉得这东西太不方便了,又重又难写,而且还不容易干。
现在曹操独占一郡,是不是可以造个纸试试了……
就在他心中在跑马之时,曹操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再议,一扭头就看到夏安然表情放空,一看就是没认真听他们辩题,再看这人笔上的墨汁都要滴下来了,便笑着唤了一声,“景熙所思为何?竟如此投入,都听不到文若和奉孝的金玉良言了?”
他一句话敲打了两人,郭嘉和荀彧闻言忙道不敢,就见夏安然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堂中央,朝曹操拜下。
众人齐齐一怔,自堂中央拜奏,这是一种比较正式的姿态,绝非坐在位子上奏对可以比拟的。就连曹操也被夏安然慎重的态度惊到,他放下了手中茶盏,坐直身子以较为正式的姿态面对堂下。
就见夏安然直起身,眸清如水,刚刚长大的少年在这一刻如松柏般挺立。
明明年龄还小,此时却有了一个寻常谋士才能够有的气势,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感觉,曹操见过很多人呢高谈阔论的模样,却只有极少数能给他这种感觉,他不由欣慰一笑。
让景熙跟在文若身边,看来的确是正确的决定。
景熙长大了。
“安然自幼好读书,自认所读书本已然不少,”
“然则,方才听文若同奉孝之言,仍有振聋发聩之感,更有好些据点,是安然不曾听闻。”
“安然自知学而不可止,故而记于竹卷之上,以备日后研读,然而此仅吾一人得见,”
夏安然朝着曹操拜倒“天下如安然之人不知凡几,以为知道的已经够多,却不知天外有青天,人外有佳人。”
“仅东郡一郡,识字者不过上千,学文者更不到五百,主公,竹卷沉重,携带流传困难,此于开明智极其不利,安然欲制纸,以纸为舟,传知识、述经验、教授为人、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