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视线一扫盘中糕点,稍有些犹豫,但他只稍稍思索,片刻后应下了这个邀请。
之后他见白锦堂又捻了一块玉蝉模样的糕点,似乎对这点心很喜欢,便热情得将剩下的那些给人一起打包送了过去,只是等到送客后,他阖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这人,不是他的沈戚。
距离上次一别,过去两月不到,然而此次见面后,他心中便已没有悸动。
虽有亲近感,却绝非是见到恋人该有的反应,之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负心薄幸了,但是依照今日所见,应当……不是。
而且,沈戚不吃虫,哪怕是类似模样的,也绝对不吃,这一点在三国世界,夏安然已经试验过无数次。
他一次闲来无事试着摆盘,将料理做成精美的蝴蝶形状,这别致的摆盘得了家里几个少年的好评,除了曹纯。
曹纯明知他做的原材料,却是绝口不吃。
唯一一次吃过的,还是他亲自喂的。
但是今日白锦堂对于他推荐的蝴蝶糕点并无别的反应,之后还自己食用了蝉馅的。
夏安然虽然不知道曹纯对于昆虫料理哪儿来的这么大反感,但他自信人类对于某种生物的厌恶是定然不会改变的。
所以……是他认错了人?
夏安然坐在榻上,他随意伸手将从刚才就一直不出声的多多鹦捞了下来,放在掌心给它顺羽毛。
多多体型不大,塞在手心里面可以感觉到小肚皮正随着它的呼吸起伏,暖呼呼的。
细细的绒毛一下下搔动他的掌心,夏安然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得出的这个结论让他有些失落,第一次相见之时的亲昵感做不得假,他认人也不是靠脸、味道,而是靠感觉。
感觉这东西又不是气味,还能因为离开久了给消散……等等。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忽然多了一种猜测。
翌日,夏安然带着鹦鹉踏着晨光到了约好的地点,正是着名的矾楼。
仁宗年间的矾楼还没有到未来东京第一楼的豪奢,但是已有其迹象,这儿的菜肴味美至极,主厨更是有一手料理河鲀的功夫,此时已是秋日,将入冬,河鲀即将游回大洋过冬,今年的渔期将要结束,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次能够食用河鲀的机会,故而白锦堂能在这儿订到坐席,便可见其对于这次会面的重视。
夏安然在侍者带领下进入了包间,他已经来早,却不料屋内的人比他来的更早,小侍退出包厢,面上表情有些晕陶,见状路过的另一个小侍忙推了他一把“你这是作甚呢,莫要怠慢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