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手脚飞快,他将各种干调味料包在油纸包内,然后将爆沸过两次的热豆浆灌入保温壶,二者都再塞入了保温箱,在注水口灌入热水,一并塞进去的还有筷箸、帕子等等,考虑到白锦羲的食量以及友爱同僚的必要性,夏安然索性多做了几个饼子,因为手生,最后这些都是灶间的糕饼师傅完成的,夏安然只负责搅浆。
从在家吃早饭改成了打包带走,白锦羲毫无意见,甚至在默默探头看到夏安然准备的木箱子的时候,他还为此将今天骑马上班的计划直接改为了乘马车上班,并且还通知了马车夫做准备。
宋朝的上朝时间早,且一般品阶越低者到的时间越早,这个时间自然就是一种社交场合,官员们也能在此时休息一下,刷牙洗脸吃早饭,顺便就今天开朝要朝议之事打打草稿。
当然这时候今日的朝堂动向动过几个眼神,机灵些的基本也能大概心里有数今天会面对如何情况,比如有一小团人呆坐在一旁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你,那是要轻度弹劾,一堆人打量你,那是中度弹劾,台谏们如果单独站在一旁,表情高深莫测眼神放空……那就是有大问题,这时候他们是通常不会看向谁的,毕竟在打腹稿的时候再看向要被弹劾的对象那就是通风报信+放水了。
可以说这一天的战斗,从车马抵达待漏院官员们等候开门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是这一日情况稍稍有些特殊,因为皇城司的白知事有些太显眼。
他刚入待漏院的时候就格外醒目,因为他手上提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关键就在“巨大”这二字,箱子应当是用来摆放宴席的,绝非寻常保温箱放置一两个小菜,若是寻常人这个箱子怕是得抱着,但是白知事却用一手提住。
箱子上头还有某汴京着名酒楼的品牌,这……一大早的这酒楼开门了?
正当众人有些奇怪之时,就见他轻轻松松将箱子架在了桌案之上,随后将其打开。
四月的清晨还有些冷,箱子一打开就从里头喷出的热气,很快,随着白锦羲的一番动作众人立刻嗅到了一股子香味。
是米饭的味道。
除了米饭外还多了些米酒的甜香,以及油炸制品特有的滋味,这味道有些复杂,让已经到了待漏院正在屏息以待的众位大臣纷纷看了过来,此时此刻大家心里头的想法都是——这白给事一大清早就要饮酒?
在隆冬时节,待漏院的确会提供少量清酒以供官员暖身,官员们多半在这儿喝一杯小酒眯上片刻后再去上朝,此时酒劲本就不大,加上出了待漏院冷风一吹多半也能清醒,倒是也不会耽误正事。
但是如今已经是四月,官家的这一体贴待遇当然就没有了,大家一大清早为防误事便也不会饮酒。
这乍一下的酒味扑鼻,到让人有些嘴馋。
一时间咕嘟咕嘟咽唾沫声便是不停,皇城司算是官家亲兵,又属军职,此时自然有不少军汉们围了过去,片刻后就听他们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在看白锦羲拿出来的居然是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饼子。
两片圆饼子连成一团,里头雪白粉嫩,外头是褐色的焦痕,这,这是什么饼子?似乎没在街市上看到过,感觉有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