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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只为饯行,夏安然自然不会落人口舌得送上些什么昂贵的礼品,他只叫人包了些纸过来。

    对于文人而言,送他金石玉器均都不如送纸,唯有文房四宝方才是心头宝。待到听闻是纸,作为文人代表的晏同叔自是忍不住,他在夏安然示意可以之后当场打开。

    纸张洁白,且莹润如玉,纤维绵长,丝丝扣扣,指尖触碰过后便觉得面上光滑,但是和三家售卖的供给蘸水笔书写的纸张不同,那种纸虽光洁,但是其目的本身是为了阻墨水洇开,而这种则是以一种柔和的姿态引入墨汁。

    几乎不用实际上手,晏殊便可肯定这定然是好纸。

    忽而他只觉有些许不对,思忖顷刻后忽而将纸张抬起凑到面前,他手指用力,将纸张轮番扭动自不同角度鉴之,片刻后惊喜道“王爷,这上头,可是鹿?”

    “晏兄好眼光。”夏安然颔首“确实为鹿。”

    “此纸名曰白鹿纸,便是取鹿跃于纸上之姿态。”

    “白鹿纸……”晏殊把玩了纸张片刻,忽而抬头冲着夏安然一笑“王爷,此并非是践行礼这般简单吧?”

    夏安然只是笑了一下,他轻轻将放着纸张的盒子递交到了晏殊手上“晏兄不必多思,且放心用着便是。”

    “只……晏兄若是能以此纸同某家的报社写几封信,那便是再好不过啦。”

    晏殊沉默了下,他的表情有几分古怪“敢问王爷家的报社名讳为……”

    “咳,不瞒晏兄,那便是《大宋军报》”

    最后,晏殊带着满脸复杂之态上了马车同夏安然挥手告白。此二人都对于对方刷新了全新的认知。

    在夏安然心中,晏同叔自然是一个大好人,在晏殊心里,则未必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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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东边修堤坝的范仲淹来不及领会朝堂之间的风云变幻,他忙着抓紧时间修葺堤坝。

    此次决堤之事以后,难保官家是否还会继续信任他,而就算官家信他,朝中的士大夫也不会。若是抗议的人多了,官家也难以保住他。

    官家的性子慈和,这一点范仲淹非常的清楚。

    所以他现在每一天都是将日子过成了最后一天,就想要趁着自己还在这里多做一些,多建一些。

    许是被他的姿态所感动,当地士绅们慷慨解囊,在朝廷救援尚未到达之时,便先一步堵住了资金的缺口,而等到半旬过去,朝中救援物资抵达时,便发现当地诸事井井有条,民中的心情和气氛极为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