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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抱在脑后,嘻嘻哈哈地跟着小伙伴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但宽广的六眼视野依然为他捕捉着神山透的举动。

    黑发青年在他们走了之后似乎发了一会呆,打了个哈欠后,他便开始整理起了房间。

    洗碗擦桌子洗杯子,寻常的动作在他手中却显得灵巧无比,杯子转得都能玩出花来,也是,这人也算是个玩刀的,硝子的手也很灵巧,尽管她大部分时候都将这份灵巧用在调酒和酗酒上,怪浪费的。

    将待客的杯子一一洗好后倒立放在后,神山透神色自然地打开了刚才被匆匆收起的麻将盒,他坐在地上,耐心地用丝巾将麻将牌上的指印和脏物一一擦去后,重新将其码放回小藤箱内,眉目间的安宁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一切动作都很寻常,虽然在客人走了之后去擦麻将什么有些奇怪,但考虑到这人会搜集玉牌雕麻将,显然对麻将爱得有够深沉,那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直到他走入卧室,如今脸皮还不够厚的六眼拥有者才收回目光。这一系列过程中,五条悟并没有发现神山透有半点异常,反而是因为过度使用六眼,他感觉额头有些发疼。

    五条悟熟练地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给自己的大脑补充能量,同时掏出手机发了一封邮件给自己的族人。

    他对这位神山先生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碧蓝眼睛的少年兴致勃勃地想。

    一心一意要搞事的五条悟战斗力是十分强大的,一个月后,空闲时间偶尔会来高专医务室帮工的家入硝子便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眼下多了两个大大黑眼圈的神山透看着今日接待自己的居然是有些交情的女学生时,支支吾吾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我,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的缘故,我好像出现了幻觉,就是那种不管干什么,都总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种被盯上的幻觉。而且就算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会有这个感觉,那个,家入同学,我,我是不是有些神经衰弱?”

    家入硝子整个人一震,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作为知情者的内疚来,她捏住了兜里的手机疯狂按键。

    啊啊啊,五条悟,这场面我应付不来,你自己过来应对啊啊啊!

    “另外……虽然这件事问学生有些不太好,但是……”神山透捂着嘴,小声道,“家入小姐,这所学校经常进行修建工作吗?我在账册上看到了很大一笔维修校舍的费用,但我入职一个多月了,并没有看到校舍有修葺的情况,是我刚好错过了吗?”

    看着这个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学校内是不是有高层人员假借维修校舍挪用公款的可怜财务,家入硝子感觉自己的良心隐隐发疼。

    该怎么告诉这位刚刚进入咒术师世界的外行人这笔费用是真实存在的,而产生原因是有那么两个痛击我方队友的糟心家伙,之所以他进入高专以来一直没看到,是因为费用的制造者之一这一个月来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没工夫去搞事呢?

    而正因为这个人最近一直在观察你,所以你才会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啊。

    总感觉如果说出口的话,神山先生很可怜的样子,但如果不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类疾病的神山先生也很可怜。

    不过她不用再纠结了,因为就在家入硝子绞尽脑汁思考自己该不该接话的时候,一道光束从医疗室的窗户横贯而过,随后出现的,是东京高专很久没有响起的建筑物坍塌声。

    家入硝子眼睁睁看着青年茫然地回过头看向窗外,呆了呆,似乎是不能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他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然后露出了一脸世界观被重启的表情。

    在家入硝子的眼中,一身尘土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正以被黑发少年召唤出的咒灵们为踏脚石,你追我赶拳拳到肉地打着空战,而在没有咒力的神山透眼中,那应该就是两个少年人在上蹿下跳玩太空漫步吧。

    而伴随着少年们蹦跶的脚步,教学楼一层接着一层崩塌,然后有一步步向医务室蔓延的趋势。

    见状,家入硝子有些忍不住了,她推开窗门冲着外头吼了一声:“你们看着点打啊!别过来!这里有重要药物,弄坏了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