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手从他的肚子里破皮而出。
乌阿愣愣地看着那只手,似乎掌心中还捧着一团被胃酸融化掉的食物残渣。
耳边那道声音变得欢快起来,[你怎么能偷吃我的东西呢?这是我的东西,我找到了,你在说谎。]
“我……我……”乌阿痛得跪在地上,他想要去捂住被捅出来的那个大洞,手一摸却只能摸到自己体内流出去的鲜血,温热而又猩红。他抱着肚子一边流泪一边抽搐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饶了我,我还给你……我给你别的,你饶了我……”
乌阿的肚子鼓了一圈,像是里头装了一块大石头,小鬼听到他的话满意地收了手。
[妈妈说,知错就改是好孩子哦。我原谅你了,我带你去玩秋千吧,和我姐姐一起。]
“秋千……”乌阿已经看不见了,他被拖在地上顺着坡往下走去,不断有雨水和泥浆灌进他的伤口中,他已经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嘴里胡乱喃喃:“我不……秋千……”
他被拖到了一扇窗前。
那扇窗里有着隐隐光亮,透过纸窗上的几个小孔底端消散在空气中。
乌阿对着那道光抬起手,就像是戴姝死前朝自己抬手一样,满眼的不甘和乞求。
他喉咙动了动,蓦地吐出一口血来,无论如何用力都搭不上窗沿。
救救我……里面有人的吧……救救我——
拖着他的那只手一松,小鬼抬手指了指头顶的电线,蹲在他面前歪着头,露出一排细碎的尖牙。
[叔叔……我带你荡秋千哦。]
第18章 失落的荒村(十八)
窗外的声响让屋内的四人同时禁了声。
关渝舟扯过夏濯头顶的被子,把他整个人连同手电筒一起遮在了里面,将房间内的唯一光源给隔绝开了。
简舒声音很轻,还夹杂了吞咽口水的声音:“我看见了……在窗外,中午趴在那个女人背上的小鬼。”似乎他也不习惯撞鬼,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它离窗户一米左右的距离……大概,手里好像还抓了什么东西……应该是刚才叫的那个男人。”
光将被子包成的狭小空间照得足够明亮,夏濯抱着腿靠墙而坐,明知窗外有危险,他却像一只鸵鸟一样呆在这里,不由不满地小声向外嚷了句:“关渝舟,这样我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