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方位司机先前明确地告诉过他们,所以并不难找,墙上醒目地挂了个“教师专用,学生禁止入内”的牌子,但从上边乱七八糟的蜡笔涂抹痕迹来看,这提醒恐怕没起到什么作用。
见到水龙头里成功淌下清澈的水,夏濯差点泪流满面,忙捧了把泼到脸上,把沾着的污渍一一搓洗掉。
一只手温柔地搭上了他的发顶,低沉的声音也贴在耳旁响起,“眯眼。”
夏濯扒着池子,听着哗哗的水声,觉得心跳也快了那么一些。那双手明显带着点谨慎,在他感觉到痒而下意识歪头时躲得比他还快,搞得他一时耸肩想笑,也的确笑出了声。
“别人都是眯眼后偷亲上来的,这么久下去了你却还专心致志地给我洗头,你不行啊关老师~”
关渝舟搓了搓他耳根处的一小团泥痕,冷静道,“你现在这个姿势还能被亲的话,对方也就只能是下水道爬出来的女鬼了。”
夏濯又想动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来反驳,关渝舟的指尖已经掠过他的脸颊,将几滴水甩到了唇边,不得不被迫闭了嘴。
“好了,头发冲差不多了,自己把身上擦一擦。”
乱糟糟的头发被一点点顺平,夏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动作熟练,“你现实中是不是个洗头师傅啊?”
“像吗?”关渝舟没否认,“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想付钱吗?”
“可以啊,给你一颗糖~”
借花献佛都没这么献的。
关渝舟看了眼躺在对方手心里的那个浅蓝色包装纸,颇为无语地伸手接,夏濯却先一步剥开皮,将里面那颗圆滚滚的糖珠子顺着没闭严实的唇缝塞了进来。
青年贼兮兮地蹦远几步,“你吃了,这就算交易成立,我可是付了钱没白嫖的,你不能和我秋后算账了。”
关渝舟看着他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好笑道:“本来就没想记在账上。”
“开玩笑的嘛,你老这么正经。”夏濯嘴一瘪,“我去里间上个厕所,你还要跟进来吗?”
关渝舟抿去嘴里的奶味,点了下头。
厕所和洗漱室一门之隔,周遭还散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柠檬味。拖把靠墙而立,桶里的水也早就干了,里面还有一只瓢虫的尸体孤零零地躺着。
一共有八个隔间,四四相对,考虑的还算周到,残疾人专用的也安上了,不过门却被反锁,从外拉不开。
夏濯一路走过去,发现只有最角落里的那扇门是开着的,下意识回头瞅了关渝舟一眼,见男人正在几米开外的不远处打量着四周环境,这才心里稍安,踩着台阶虚掩上门,倒也没敢从里锁上,万一就和来时火车上一样打不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