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得跟幼儿园哄孩子似的,还要拿我和别的小朋友作比较。”夏濯不依不饶地重新盘回去,“刚说过对我好,现在就开始嫌弃我推开我。”
“你这么躺一会儿会不舒服。”
“不管,一会儿的事一会儿再说。反正过阵子就是我的人了,现在给我抱抱就算提前预支的份儿。”
心意一通,夏濯就开始自我放飞了。他笃定关渝舟会接纳他的蛮狠不讲理,似是要把所有灵魂里藏着的娇气全都展露出来。
关渝舟拿他没办法,重新任他这么霸道地窝回怀里,鬼压床一样半个身子都附在身上。
夏濯占领了领地,总算安分下来,快要用没电亮度变暗的手电筒都不管了,随意丢在一旁。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关渝舟的衣服,半阖着眼放匀了呼吸,不一会儿也耐不住疲累睡了过去。
关渝舟习惯了缺乏睡眠的日子,等怀里的人没动静后他又重新掀起眼帘,眼底一片清明。
他的视线在夏濯的发顶停驻,看着那些杂乱的发丝随着清浅呼吸上下起伏,指尖顺着衣摆钻了进去,粗糙的指腹在脊椎骨的位置处轻缓地摩挲了一下。
夏濯还没进入深度睡眠,翕动嘴唇嘟囔了句模糊听不清的话,像在抱怨他的骚扰。
关渝舟无声地叹息,吻了吻对方的发顶,抽出作乱的手后重新闭了眼。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种性格和习惯倒是全保留了下来。
他想起当年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这家伙被别人评价清高又拽、除了背景一无是处。他向来是对这些大家族养出来的少爷敬而远之的,结果被缠上后夏濯给他的印象却截然不同,完全就是个幼稚爱撒娇闹脾气的小孩,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道理却又好哄得很,没有丝毫成年人稳健的样子。
这一面只会给他看。
又乖却又不听话,像是仗着自己有了人疼就使劲地作,从试探无止境的底线里去寻找自己想要的那份安全感。
心里有委屈了却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直到看见他后才会脸一耷拉,小狗一样拱着脑袋过来卖惨谋求安慰。
这样就好,现在这样最好。
夏濯只需要没心没肺快快乐乐地活着,其余所有不好的东西他来承受就可以了。
关渝舟心脏一疼,忍不住又把人抱紧一些。
他像是白天永不绽放的花,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贪婪地呼吸着氧气,将丑陋的一面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
怀里的青年已经洗掉了所有和别人有关的记忆,成了一张无人沾染的白纸,他可以一点一点涂上自己的颜色。
他突然希望夏濯不要恢复记忆,只像现在这样看着他就够了。
以他为全部,只能他来碰。
“已经给你最后躲开我的机会了。”关渝舟用唇一遍遍摩挲着夏濯柔软的头发,低声入魔一般地告诫道:“如果你再次选择我,就别给我机会折断你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