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觉得我们诚意已经表达得足够了呢。”鸭舌帽夸张地感叹了一句,又透过后视镜瞧了眼后方的情形,“对了,绵羊没事吧,他眼睛不是受伤了吗?”
夏濯转过脸,覃念还沉沉地睡着,原本可怖的半脸血已经被拾掇干净,但还不像是短时间内会醒来的样子,“他吃过药了,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虽然没有大碍,但我们想在药效失效前出去。”
“药效只会持续半小……什么玩意儿!”鸭舌帽浑身一个激灵,被自上而下从车顶垂着的头发丝吓了一跳。
有什么东西趴在车顶,随着车的移动一同前进着。不过问题不大,夏濯认出了那张倒挂下来的脸,正是与他所猜无异的蒋雅洁。
但她的脑袋上还留着个大窟窿,血胡作一团,看上去不免有些瘆人,完全没有坟前那一副朱唇粉面模样。
他拍拍椅背,“没事,继续往前开。”
蒋雅洁目眦欲裂地张了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只惨白的手紧贴在玻璃上,缓缓朝右方指去。
“我去,指个路怎么搞得这么吓人,这放谁眼前都觉得是在索命吧。”鸭舌帽回过神,转动了方向盘,蒋雅洁的手也随之变了角度,直直地往前伸去。玻璃前的血越流越多,已经严重地阻碍到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本来还没什么,现在来这么一出,我真要有上路恐惧症了。怕不是以后每次摸到车,都会想起曾经有个女鬼挂在我的头顶给我当指西针……”
什么指西针?眼镜娘不耐地催他:“快开,天已经黑透了。”
“好好好。”鸭舌帽答应得顺,私下却苦笑连天,心说这不快能行吗?你头上悬个鬼你试试,现在放他下车跑他都能跑出千米提测全校第一的成绩。
但这趟行车路线还是以没了油而告终,大灯黯淡到几乎照不清前路,光还没有手上的手电筒扫得远。
他们把那土堆高的白菜全丢了下去,轱辘还是转不起来,只能选择弃车徒步了。
覃念被一个肌肉男背在背上,秋应华的尸体被另一个肌肉男抱在怀里,而狄盛实在块头有些大,被他们藏在了车厢里任命运选择,能不能活着离开就全靠自身造化了。
鸭舌帽嘭地关上车门,朝车顶扫去一眼,上面空空如也,空剩一片猩红。他握着手电乐观道:“挺好,提前做做热身运动。”似是欣赏夏濯刚才冷静自持的模样,他伸出一只手问道:“小哥尊姓大名?”
夏濯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高大的人影已经把他挡到身后去了。他抬了抬头,关渝舟正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鸭舌帽,眼里情绪未知。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鸭舌帽见状,立马配合地退去两米开外,帽子一翻又重新变成了初见一面时那种高冷不近人情的表情,“我可是心有所属的,而且还笔直笔直。”
只不过暗恋之旅路漫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