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伤,顺手挡了一下脸。”关渝舟却十分平静,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那种轻描淡写、习以为常的态度让夏濯又止不住地磨了磨牙,扯着外套将它一圈圈紧缠在他的手臂上用来止血。
刚才的动静可不小,估计整层楼甚至楼下都能听见,但别说是其余参与者,就连他们认为就在附近的没有走远的徐和泽也没有赶来。
夏濯跟着关渝舟钻进隔间,又回头用手电照了一下他们呆过的柜子。底部白粉色的浆状物半干不干,里面混着大量的鲜血,在角落里明显留下了一双鲜红的小脚印。
那双脚印连着这间屋子,一直延伸没入卫生间的方向。而原本抵在镜子前的熊猫布偶正四肢大敞地躺在床上,它的胸口插着一把刀,眼睛处棉絮如云,根本没有装什么眼珠,仿佛他之前的匆匆一瞥只是幻觉。
昨日见到的整洁房间,现在却比凶案现场还凌乱。
鲜红浓稠的血洒了一地,四处蔓延浸透了家具和墙壁,窗户来回吱呀着晃动,阵风吹过,令人几欲作呕的腥味扑鼻而来,盘绕在他们的周身和头顶。
原本水晶的、真金或假银的奖杯七零八散地摔在地上,整个承载着荣誉的柜子被挪到了门口挡住了出路,上面布满了扭曲的划痕,割下去的口子足有厘米深。
“这不是原来的房间。”夏濯笃定道,他们来时特地看过徐梦之的房间,分明与昨日没有差别,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造出现在这么个场面。
关渝舟嗯了声,“是另一个空间。”
夏濯已经不是头一回被拉进这类地方了。他试着推了推堵门的柜子,却纹丝不动,“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原路返回。”关渝舟道,“就像你上次一样,进出都是厕所隔间的那扇门。”
夏濯听后回了头,把目光重新落回黑漆漆的墙洞上。他想到里面堆满了血和糖浆,又有些犹豫不决,转过头问关渝舟:“你手不疼?”
关渝舟左手正垂在身侧,缠在上面的衣服包成一大团,看上去模样有些滑稽。衣服已经被浸湿了大半,布料饱和吸不下更多的血水,一滴滴正顺着他的手腕流到指尖,再落到地上。
“不疼,不用担心。”
夏濯心说不疼个鬼,你那条胳膊又不是钢铁做的。
他的视线停在关渝舟的指尖上,又转而落在地板上的那串脚印上。
卫生间的门是虚掩的,并未上锁。金属银白的把手上粘着尚未干涸的血块,似是不久前刚有人从外拉开了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