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的肚子上不仅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眼睛涂鸦,还有数个手指大的枪眼,密密麻麻。
第132章 囚鸟(十)
枪眼是旧伤,皮肉被子弹破开又重新长好,向外翻出留下难看的痕迹,贴在白皙柔软的身躯上触目惊心。
介诚了然:“难怪对枪反应那么大。”
余子昂略一沉思,说道:“昨天那个人身上也有伤,应该不是巧合。”
关渝舟微微眯起眼,将前后的线索在脑海里飞快整合一遍,对这次梦境的剧情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推测。他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打算去看看祈祷室里究竟有什么,才会让抢夺钥匙成为强制性的指引任务。
介诚扯下修女头上的白纱随意扎绕住手背,边在嘴里吐槽枪械的不称手边抬脚跟上。
祈祷室的门是铁打的,或者说整个管辖区的门用的都是这种坚硬材质。似乎是担忧患者会从灰楼出逃,因此在任何地方都确保能有一间临时的庇护所。
钥匙上的那对白色的小翅膀随着参与者的手腕转动而翩翩欲飞,不知门锁有多久没上过油,开启受了些阻力,但事实证明两者是相互匹配的。
十字架被折断堆了满地,氧化发黑的血渍从门口一直向里延伸,等候用的长椅歪七扭八地散落在一旁,最前方的长形桌上搭着的白桌布已经被染红,一个刺目的手印赫然盖在顶端,半边没入繁复的装饰纹内。
关渝舟掀开祷告用的护膝软垫,底下并没有藏什么东西。他很快将视线挪到了桌上一左一右摆着的烛台上,火柴乱糟糟地洒在地上,眼下的情景不难想象出曾有人躲避进来拼命地想要将其擦亮,却又因急躁而折断了一根又一根。
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
既然情况紧急,又身受重伤,那么为什么还要来祈祷室点亮烛台?真就死前还要忏悔祈祷吗?
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桌上这两个烛台无法移动,像本身就是与桌子一同打造的。往常很多机关都是靠旋转触发,他伸手握住冰凉的金属,确认无法旋转后,继而把目光投到墙上。
抬手可触的地方挂着一个木质结构的布谷鸟钟,时针与指针仍在运作,一旁的日记停在12月27日,与食堂门口供应板上一致。
此时的时间正巧走到了上午十一点,木钟上的小门被从内打开,一只涂白的机械小鸟从里头钻了出来,金黄的鸟喙一张一合,却没有人能听见清脆的报时声。
鸟喙开合十一次后,小木门重新关上,任由人的手怎么扣都扣不开。
关渝舟掀开表盘表面的防护罩,将指针向前拨快了一小时。没能休息的小白鸟再次钻出来,尽职地无声叫了十二次,这么摆弄几次后,它看上去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钟表而已。
余子昂一直站在旁边看他动作,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应该是要拨动到某个时间点。”
“嗯。”关渝舟挑出一根被折断但头部仍完好的火柴,“把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