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害我的……你们是谁,你们是来救我们走的吗?不……没有别人了,只剩下我了,他们都死了……”女人语气中涌出希望,很快又低落下去。她呜呜地哭起来,宽大的袖子滑落,骨瘦如柴的手臂上有几枚烟头烫过的痕迹。
“别哭,一会儿你哭断气了。”介诚烦躁地啧了声,催促她赶紧把能说的都说清楚。
女人一双眼睛瞳色已经涣散,她摊开双手,十根手指断了一根。她盯着光秃秃的那处地方呆呆道:“她拿走了我的……指甲油。”
介诚白眼一翻,将刚才被关渝舟用完就丢的食指抛了过去。
女人并没有失而复得地喜悦,两行泪无声地往下淌,抱着那截手指激动地说道:“你们得联系外界,联系跨海行动部署局……只有联系他们,才能改变现状。不、不对……他们一定把无线电切断了,那群疯子不会让我们得到帮助的!”
介诚急躁地插话:“你这说的都谁对谁啊?”
女人踉跄着想要站起来,但她的一条腿断了,只能跌跌撞撞地往中央爬了两米,高声道:“他们逃出来了!”
介诚想到了关渝舟之前说的员工被替代的事情,了然地长哦一声,侧过头和关渝舟商量道:“货船上有无线电吧,直接用那个不就行了,就是不知道暴风雨离开后信号会不会恢复。”
“哈,货船?”女人自暴自弃地笑了一声,“他们不会让你们接近货船的,他们不会让任何来这个岛上的人活着离开的。”
介诚问:“为啥啊,你刚才说参与‘那些事’,是哪些啊到底?”
关渝舟皱了皱眉,他现在很浮躁,如果夏濯真的没有出现在这次的梦境中,那么他就必须赶紧离开,去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此他对于介诚这种总抓不住重点的话感到不耐,不等女人开口作不着边际的回答,先一步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既然无线电被切断,我们现在该怎么联系外界。”
女人张开嘴:“灯塔……”
“灯塔?”
“灯塔上有备用无线电信号发射器,可以和岸上取得联系……森林里有一个守夜人,他掌管灯塔的钥匙。”
介诚巴掌一拍:“果然和这个守夜人有关。”
关渝舟继续问:“这个人在哪?”
森林那么大,参与者总共才八人,漫无目的地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这个人叫、叫……严梁。”女人花了好一会去想名字,脏乱的脸上竟然飘起了一抹红云,声音也变成了少女怀春般特有的娇羞:“他很高,很壮,还养了一只可爱的狗。”
介诚:“……”
好在女人没有脱线太久,勉强正坐起来,总算有了点正经提供线索的意思:“找到他的狗,他的狗会帮助你们的。”
介诚嘴角一抽,现在这个情况下找狗和找人不是一样的吗?都不知道在哪里。
关渝舟却突然想到了来修道院前在灰楼下看见的那团球,有那么一瞬的迟疑后,不确定地问:“狗有多大,灰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