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对关渝舟的套话没有任何反应,见他转移了注意力,趁机动指节扣下扳机。夏濯吓了一跳,这再来一下也不知会打到哪里,刚才是肩膀,随时可能命中致命点。
他挣扎着从衣领跃出,也不知是想挡在关渝舟前面还是想扰乱原住民的视线,但重力没能让他坠地,一只手更快速地将他重新揽回怀里,枪械上的金属光泽一晃而过,一缕烟雾随着“呯”声跃出,一瞬间带来的震颤感令他紧咬的牙根都在发麻。
子弹并未从女孩的枪口里射出,依附着的吊灯没了提线的束缚掉在了飞扬起的尘埃里,本就碎得七七八八的灯罩彻底报废成了渣。
关渝舟上前抬脚碾上灯架,把压在下面还攥着枪不撒手的女孩制住,低声埋怨:“怎么腿受伤了乱跑的坏毛病还改不了?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对面不止她一个,我也能带你全身而退。”
夏濯止不住瘪了瘪嘴,满脸不乐意。他用爪子在关渝舟受伤的肩上戳了戳,那股淡淡的却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令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一开始那种气都喘不匀的时候,四周涵盖着男人血液气息的活跃分子令他呼吸变得困难。
发黑的视野中闪现过宽大的座椅,坐于其上的人一点点掰开他的嘴,渡进来的液体像伊甸园色泽鲜艳的红果让人无法抗拒。这仿若一个梦境中的海市蜃楼,短暂又缥缈到抓不着,等他想去分辨那张脸庞时,黑雾却把一切景色都推翻,徒留下一片孤寂。
这也是他丢失记忆里一部分吗?
夏濯在混乱中想到,好像是低血糖犯了。
刚吃下去的止痛药一点作用都没有,原先他使用后都是如说明一般立竿见影药到病除,现在却仿佛吃进去一团空气,浑身上下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
要不是太难受,他就开口多和关渝舟理论两句了,但他现在眼皮重得仿佛随时都会黏上,只好默认了自己多此一举的事实,老老实实窝成一团不再乱动,也止不住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随原住民一同掉下的布熊被锋利的玻璃割断了线,棉白的绒絮涨出一团。弹壳掉在脚边,关渝舟单手将枪别回腰侧,把熊从废墟里捡起。
玩具被敌人缴获,女孩歪着脖子朝他伸出手,嘴里大叫着:“还给我!
“怪物,你们这些恶心的怪物……”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关渝舟不带情绪地看她,缓缓弯腰捡起地上她掉落的那把枪。
每个参与者总共就两发子弹,他的已经全部消耗完了,原先那把斧头不能拾取,不知道这些枪支能不能使用。
这是一把好枪,小巧又精致,看上去像一个工匠给贵族小姐打造的玩具,握在手里似乎用力一握就会碎,但实际上它却牢固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