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入了夜,海洋馆的温度骤降。
见夏濯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关渝舟放缓了声音,“睡觉吧?很晚了。”
考虑到明天不用早起,他才允许夏濯强撑到现在。
“好吧。”夏濯勉勉强强同意,往下缩了缩,“晚安,关老师。”
虽说温度的高低对体质好的参与者来讲影响不大,但在室温接近零度的地方还是难以入眠。也不知没有窗户哪来的风,顺着玻璃门缝呼呼地往里灌,把一屋子几个人艰难凑出来的一点热度一下就掀没了。
夏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烦躁地想这破梦境还是快点结束吧,反正梦境的主人八成有罪,快点凉也挺好,省的再拖累更多人。
时间一点点推移,隐约有轱辘的声音顺着地板窜进耳朵里。他又往关渝舟身上贴了贴,本以为这声音很快就会过去,但在外的人没有离开的趋势,反而有一串慌乱的脚步和急促喘息一同由远及近,下一刻,门“嘭”地被什么东西撞上了。
这巨大的噪音让室内所有人都睁了眼,完全清醒了。
“有人在吗?救救我!我是无辜的,有没有人在?”一个人拼命地敲打着玻璃,但里面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有没有其他参与者存在。两秒没有动静,他很快就转向隔壁的餐厅,一家接着一家呼救。
对面三个人翻了个身,不堪其扰地拿靠枕捂住了头,事不关己。
夏濯看向关渝舟,边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挪出来,边小声道:“我就去看一眼。”
知道要是不满足他的好奇心,估计一晚上都会睁着眼,关渝舟便也没拦,只是把搭在毯子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快去快回。”
“知道啦!”
夏濯走到门前,这一眼正好看见清洁工一手拖着车路过,不急不缓地追随在求救者的身后。
她另一只手微微下垂,正拿着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瞧,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人被砍下来的一条胳膊。
原本干净的门上多了一串血迹,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淌。这个参与者受了挺严重的伤,若是不及时止血,这么乱动要不了多久就会丧命。
“……我不想死,我是被牵扯的,救救我吧——”入耳的声音沙哑到绝望,这位求救人心里很清楚,不会有人在这时出面的。很显然他已经想到了自己死亡的结局,只是还不愿意放弃那点求生的希望。
夏濯本也是这么认为,但他却清楚地看见餐厅的门从里打开了,这让他有些讶异。
开门的是简然。
她看见对方身上的伤和后面跟着的人,惊慌失措地朝后退了一步。
原本已经面露死灰的人匆匆冲向门内,和她一起手忙脚乱地抵住门。
“姐,你……”简舒明显很不理解她难以自保还要救人的行为,开了个头不知怎么往下讲。
进了商店虽然有了躲藏的护体,但同样意味着进了死胡同。这里出入的门只有一个,逃跑的地方就这么大,把恶类引过来明摆着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