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声正由远及近。
简然顿时脸色煞白——清洁工是追着他们来的?本来以为只要躲过去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是甩不掉的吗?
“姐,她是不是在往我们这边靠近?”
简然望向门口,在脑海中胡乱地勾勒着待会的行动路线。但就在这时,她又想起了男人之前说的话——说来也怪,不管我怎么跑,一回头她都离我那么远。
如果他说的这句是真的,那么这无异于一只猫在逗弄笼中耗子。这个恶类原住民对演绎人抱有浓烈的恨意,所以和他扯上关系被认定为同伙后,清洁工一定也不会放过他们。
她紧紧盯着自动门的方向,不放过视线中出现一丁点异动。但是胡思乱想的恐惧已经足够折磨人心了,一旦意识到逃跑也许是做无用功,她便感到自己的双腿没有之前那样利索,甚至有些发麻发软,明明觉得自己做好了奔逃的准备,但身上却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迈不出去也提不起来。
“小舒,你听我说。”她深吸一口气,“一会你往那边跑,我会在这里等她吸引她注意,等你出去了就往C区去,实在不行还是回去找关哥他们。他们人很好,你多求求一定会帮你的,而且他们都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
简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姐!你……”
“就按我说的做,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考虑了。”简然打断他,“你听话,我甩掉她后会去找你。”
简舒还要再讲什么,简然却朝他灿然一笑,“哎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简舒忽然觉得简然变了,她的模样、声音都是他所熟悉的,但是她的气势却在次次梦境中潜移默化间有所不同了。
印象里简然哪怕比他大上几岁,小时候也要欺负他,从来没有个姐姐的样子。因为贪嘴,平分给两人的零食总会多一些进了简然的肚子里,不是他特地让的,而是他姐连哄带骗亲手抢的。
这种零食之争一直延续到简然十二岁,也就是四年前。
她渐渐的有点小大人的样子了,虽然还是咋咋呼呼,但至少不会再抢他手里的东西,有一次学校里发了一根棒棒糖,她在回家后也掐着腰塞进他手里,不屑地说:小孩子才吃糖。
简舒唇抖了抖,“你小时候骗我可多了。”
简然还笑着看他,把剥出来的一整块面都揣进了他怀里。
抓到面坚硬不平的边沿,简舒绷不住了,他声音都在抖,哽着道:“姐,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这声乞求如一根针,插入简然的大脑中,又像是一条蛇,紧紧缠绕住了她。简然一怔,莫大的悲伤情感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胸腔,让她差点喘不上气。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