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恨……你……”
她说了这么久以来第一句话,漫天的哀怨和难过席卷而来,刻骨铭心的仇恨如沉寂了许久的火山般喷发。如果身体还能有感官反馈,那心脏一定会像被按在荆棘上般疼,她双眼阴凄凄的,手中的刀就要落下来个了绝,身体却在同时高楼般坍塌,没了牵制的尸块掉了一地。
被干扰了。
火焰在血管里燃烧,悔恨在胸膛中翻搅,清洁工的四肢愤怒地抽搐着,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曾英的方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简舒松开手中拽下的线,拖起还在原地疯疯癫癫的男人朝前逃离,简然紧跟而上,在转弯时回头看了一眼。清洁工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无能为力,那种取而代之的哀恸情绪让简然也为之共情,但她们计划不能轻而易举的更替,只好小声地和鬼道歉:“对不起,但我们绝不是在救他。”
“只是让他在梦境中就这么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第182章 海洋之声(十三)
一晚后,夏濯的烧还是没退,但不严重,摸上额头没有明显的发热。他实在躺不下去了,起来蹦跶了好一会儿,关渝舟看他精神状态挺好,这才勉强同意他行动。
“你和白夫人约了哪里汇合?”
“就在警戒线这边,他还没到。”
“奥,那等等。”夏濯习惯性往后靠,忽然回想起身后的全景窗里还有两具七零八落的尸体,立马重新站直了。他实在不想回头看看那些尸体经过两三天的泡发后成了什么状态,光是想想就有点恶心。
说来也怪,今早醒来止痛药的药效过去后,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掌里有几道指甲划伤的疤痕,很新,可他不记得什么时候留下的,是不是之前不注意碰到什么地方了?
等得脚都站麻了,白夫人都没有出现。夏濯反复地查看光表,上面的数字没有变化,应该没出什么大问题……
他问关渝舟:“难道你们只约了地点,没约时间吗?”搁这儿就跟在罚站一样,而且这罚站的地点太诡异,简直就是身体和心智的双重折磨。
关渝舟答:“约了,因为不知道准确几时几分,所以只约好在上午。”
终于等到不耐烦时,一旁匆匆传来奔跑的错乱脚步,有个人一路发扬着“卧槽”国粹,声音挺耳熟。不等夏濯细想,那人已经从转角处出现,正是小狼狗。他左手抓着白夫人,右边跟着另一个同伴,正逃命似的拔腿往这边冲刺。看到夏濯老神在在地站那儿不动,他上气不接下气,大叫一声:“兄弟!后边有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