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濯试着将指尖轻轻碰在门上,冰冷刺骨的感觉立马顺着指尖窜入体内。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与此同时耳边却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粗粝得像是鞋跟在沙石上摩擦过。
“来吧,试着伸手推开它……你心里也清楚吧,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夏濯犹豫了一下,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但他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就在他短短停顿的时间里,那扇门变透明了些,就连周围的光也再度弱下去,即将一同消失在眼前一样。
如果消失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下他不能再拖延,咬了咬牙将手心贴了上去,推开了一条足够让自己通过的缝隙,并很快倾身钻了进去。
在他完全进入的一瞬间,身后响起一声钝音。那些光化为了片片雾气,将整扇门包裹起来,封住了他往回去的路。
周围的颜色没有任何变化。
夏濯往前走了几步,心里愈发生寒。
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是一扇被光圈出的更高的门。
而他回过头,方才还在雾中的门消失了,身后仍是一片虚无。
……这扇门的另一侧是哪里?会是第三扇门吗?从一扇门进入到了另一扇门,他究竟要去哪里……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他无法往回走,他只能顺着这条路不停地往前。
要是现在转身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咬着下唇,让自己察觉到能够保持清醒的痛意,继续往下一扇门走去。
……
“先生!”
覃念是第一个和关渝舟碰面的。
被关渝舟接到疗养院后,他的情绪一日比一日稳定,每日被工作人员细心照顾着,有小黑日夜作伴,性格逐渐也开朗了一些。
“嗯。”关渝舟朝他微微点头,“看到夏濯了吗?”
“没、没有,我从那边来的……先生,这里是学校吗?”初中还没念完就被迫辍学的覃念露出了向往的表情,他藏不住好奇和憧憬,垫着脚朝高墙后那一片建筑群看去。
关渝舟紧抿着唇,眼底闪过无法抑制的痛楚。
这里是他和夏濯共同念完的大学,他们此时正站在校门口的大道上。两边栽种的樱花扑扑朔朔抖落着浅粉的花瓣,将脚下平整的石路装点得靓丽又柔和,他和夏濯就是在这样一个百花齐绽的春季相遇的。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斜上方,被灌木丛隔开的马路上接连有车驶过,非机动车道上三五成群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嬉笑而去,来来往往的年轻人背着包抱着书,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还在商讨着中午去校外哪儿聚个餐,青春洋溢的气息布满了整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