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醺,耳边关渝舟的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还没有,但周六有空。”
等他答应,夏濯便兴致高昂地计划要带什么,吃的喝的、铺在地上的、防虫防潮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念经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往外蹦。
而关渝舟则很耐心地听他讲,偶尔插话说某样可以现买,没必要背那么重的包。
走累了他们就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旁边的路灯孤独的伫立着,灌木丛对面偶尔有欢声笑语经过,关渝舟靠在椅背上,夏濯也学他的样子放松四肢,听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啊!”
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到脸上,夏濯还以为是什么虫子,抬手一摸抓住了一片花瓣。
关渝舟循声看来,夏濯捏着那片花瓣递到他面前,控诉着说:“它撞我。”
一人上前接,一人往前伸,两边的指尖在昏暗的夜色中碰在了一起。
夏濯烫到似的一抖,花瓣便在风中打着旋飘向远处。关渝舟还没来得及反应,夏濯又攥住他的指尖,轻轻勾缠着不放了。
关渝舟只怔了两秒,他缓缓放下手腕,带着夏濯的手一同搭放在椅子上。
这种接触很直白,微凉的体温鲜明地传递过来,夏濯佯装不在意地看向路灯,心里早不停打鼓了。就算是同床睡觉,他们也没靠在一起过,他怕真被扔出家门,所以很绅士地留了一道楚河汉界。但这样静坐不过五分钟,他就感觉许久未动的那条胳膊僵硬起来,生怕一挪动关渝舟便不给他牵了,手心里愣是渗出细密的汗珠,浑身上下都有种穿多了般的热意。
正纠结着是否该避免被察觉手中的湿意时,关渝舟先撤了回去,“回去吧,明天还有早课。”
离开礼堂时已经九点半了,现在又快过去近一小时。
指腹上还残留着另一人的体温,夏濯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其他情绪更多一些,他灿笑着背过手去,像是要把什么美好的东西偷偷藏起来,“好~”
在舍友眼中,其实两人和在交往没什么差别了。
毕竟听过那种惨绝人寰的歌声后竟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关渝舟对他不是真爱是什么?
对于这种评价,夏濯笃定他们是嫉妒自己的嗓音太好,听得几人直翻白眼,并拒绝了他去KTV一决高下的提议。
两天后的周末,夏濯背着双肩包,和关渝舟坐公交去了偏远的湿地公园。说是来游船的,但和旁边带孩子春游的一家三口没什么两样,逛累了就坐在草地上赏起了花树。
望着不断飘落的粉白花瓣,夏濯抱着膝盖叹息一声,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文艺过。以前没有耐心做的事情在遇到关渝舟后都变得美好起来,仿佛只要人待在一起,无论身处何地都足够让他舒心。
那本被关渝舟翻过的《百年孤独》落进了夏濯手里,很多书都是有共通之处的,夏濯之前在《蓝色的海豚岛》上读到了摒弃过去的句子,而在这本书上也看到了类似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