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这个点还在楼下徘徊,助理表情变化了一瞬,但当他目光扫到夏濯抱着的一大堆吃的,那种瞬间而逝的质疑又转变成了木然,“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关渝舟突然问他:“现在是几号?”
助理没停顿地回答他:“今天是十二号。”
“……九月?”
“是的,二零一七年九月了,客人。”
关渝舟眼皮轻颤,连句道谢也懒得讲,冷着脸带两人回了楼上。
助理站在楼梯下目送他们离开,面容随着距离的拉远渐渐模糊。夏濯却觉得哪怕楼梯隔断了他的视线,那种注视感也没消失,对方似是穿透了重重阻碍,准确无误地在凝望自己。
总之,这是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感觉。
自己在失忆前认识他吗?和他是什么关系?感情好还是不好?
夏濯心乱如麻,手指紧紧握着塑料袋,直到它不断发出哗啦的声响,仿佛制造出一点动静才能让他镇定下来。
关渝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温热的体温传递在肌肤上,夏濯深吸一口气,把混乱的思绪驱逐出境,回头展开一抹笑颜:“怎么啦?”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平安离开梦境。
而且他不能让关渝舟为他担心。
“没事。”关渝舟摇了摇头,他对夏濯太了解了,在他们交往期间不知遇到了多少阻碍,但每回夏濯在他面前只会笑,再委屈抹几滴眼泪也就过去了,压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实际有多难过。
或许说,只要两人坚定地在一起,那些难过也无关紧要了。
转弯时,夏濯余光再次瞥到了墙上的那幅油画。
从这个角度来看,灯投下的光让画布反着光,紧凑的五官似是在着微妙的光感下产生了位移,浅粉的皮肤也铺上了一层苍白的雾,那双眼珠正凝望着前方,仿佛是两颗灰蒙蒙的玻璃球。
“真搞不懂……把人像挂在这里,大半夜上下楼的时候不会瘆得慌吗?”夏濯揉着眼睛,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不知哪来的风吹得走廊里冷飕飕的,他现在只想赶紧进被窝里躺平。
回到三楼,关渝舟给覃念下了任务,“这个助理主要负责夏家主的日常生活,白天基本上都会陪伴家主左右,明天你想办法和余子昂两人拖延住他们,我和夏濯看情况去二楼或者地下室。”
覃念小幅度地点头,乖觉应下:“知道的,先生。”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余子昂要带他朋友跑的话,那就随他们去。”关渝舟还记得当初和余子昂的约定。按照覃小黑的脾性,估计当场把叛逃的人给处决了,以免替自己埋下祸患,因此他特地叮嘱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