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得头都嗡嗡响,夏濯不得不再次拿起了听筒:“喂喂?”
“……”对面仍是一阵沉默。
夏濯瞥了一眼电话线,想着不如把它给扯断吧。
但不等他动手,重重的呼吸声先一步传进耳朵,一下接着一下,昭示着声音主人此时情绪有多么沉重。
夏濯不耐烦地道:“有屁快放。”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熟悉的声音喊了关渝舟的名字。
夏濯愣了愣,“谁?”
对面停顿数秒,似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们分手吧。”
夏濯脸色瞬间耷拉下来:“你再说一遍,你跟谁分手?”
对面没理他,在时不时的杂音中自顾自地讲着:“我早就想和你提了。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对你早没兴趣了。而且你知道我是继承人,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呢?”
夏濯握着听筒的指节泛起不正常的青白颜色。
他忽然感觉一股没顶的窒息感挤压上了胸腔,耳边属于自己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死寂淹没了他喉间被堵塞的呼吸和尖叫。
那种眩晕感又涌了上来,他果断咬破了嘴,但却没能抑制住这种蛊惑。一切的颜色都在离他远去,周围的场景又显得扭曲起来,藏在薄薄皮肤下的脉搏也被抽走着生息,只剩下那道声音在轻轻低语:
“……我不爱你了……”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看不见任何景象。
轻薄的衣服被汗水打湿,刺骨的寒冷沿着背部冻住了他的神经。夏濯膝盖一软,跌下去时腰部狠狠地撞上了矮柜一角,剧烈的疼痛瞬间袭击了他麻木的感官,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心慌没完全消退,但电话不知什么时已经被对面挂断了,只剩下阵阵忙音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
夏濯重新站稳,胃里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想吐,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的眼睛涨得通红,惨白的脸看上去有些可怖,几乎是忍着怒意和浓浓的悲哀将听筒摔放回去,空白的屏幕上几行日期与时间像烟火般一瞬即逝。
——2017/06/13 09:56
助理昨天提过梦境的时间是九月份,这通电话却是三个月前打来的。
他恍惚地站了一会,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拖着沉重的四肢绕过凌乱的床榻,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前。
笃、笃。
他指节在门板上敲了两下,藏在身后的手攥紧了台灯的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