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新口中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在刀尖接触到他身体的同时,他剧烈地战栗起来。更多的手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和地面上的一同指着夏濯,一声声都似在念什么咒语:“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
嘈杂的乱语爬进夏濯的身体,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碰撞,像是要撕裂他的灵魂。
他惊觉到自己使不上力了,反而因为这些扰乱思绪的指责而心跳加快、浑身冒汗。
这也是我之前害怕过的东西吗……
夏濯垂眼看着沾满了血的刀刃,可无论怎么努力,那把刀都无法再刺进分毫。
冯永新颤抖的身形一稳,随后疯癫地哈哈笑着,脸上密密麻麻的伤迸出更大的口子,短短几秒钟让皮肤变成了刺眼的红色,眼白中的瞳仁只剩下两条竖着的细缝。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没用的,没用的!现在的你根本杀不了我第二……咕唔。”
他高昂的声音一滞,忽然嘴里吐出一口血。夏濯听见了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也听见了被埋藏在其下的自己心脏急促鼓动的节奏。
没有发出任何悲鸣,冯永新笔直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没能消退的笑容。
身上的压制感一松,夏濯赶紧错身让开。在原住民摔下去的瞬间,他看见了正后方逆着光的关渝舟。
被打湿成一缕缕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关渝舟眼中涌动的情绪,暗红的血液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攀延,为他带来了一丝病态的潮红。
夏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空中弥漫着难闻的腐臭味,诡谲的寂静缓慢地笼罩了两人。
就这么对望了十来秒,关渝舟朝他走近了。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被染脏,却轻轻地抚上了夏濯的脸颊,将他下巴上无意中溅上的血珠给抹掉。
夏濯被他指尖冰凉的温度激得一抖,关渝舟仍是目光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绪,手指顺势往下滑落,替他整了整衣领。
夏濯余光还能看见脸朝地倒下的冯永新,消防斧直插进了他的后背,将他差点整个人劈成两半。
嘶……这好像比他手里的刀好用啊。都不用特地瞄准位置,直接咔嚓一挥就完事儿。
“能走吗?”关渝舟低头看他。
夏濯讷讷地点了下头,乖乖地把刀收进口袋里,和刚才一脸凶相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