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能出现在夏家的墙上,无疑是代表了夏家认同了这名儿媳。可夏濯的母亲却是不被承认的存在,若是明日画像真出现了,那反而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因此他只说:“明天再看看。”
刚踏入二楼的走廊,空气中便全是淡淡的香火气息,隐隐的还有平缓的乐声传来。
夏老爷子的卧室在左侧,经商的人总要迷信点什么,常见的不是道就是佛。
五十岁那年他特地让人把旁边的空房间改成了佛堂,平日里没什么事就来这里上香、念经,希望佛祖能保佑夏家繁荣昌盛。
不过后来他身体出了点问题,也顾不上请求佛祖照看全家了,一日日地来这儿诵经打坐,觉得只要自己诚意到了,佛就会来帮他驱走身上的病疾。
平日里这个佛堂门都开着,他允许宅里的佣人进出,认为供奉的人越多越好。
现在窗外一片漆黑,里面只有桌上几盏莲花灯在运作,金色的柔光被香炉里缕缕升起的檀香笼得含混,同样遮住了高台上拈花而笑的佛像。
夏濯鼻子痒痒的,他受不了这么浓的烟雾,被熏时间长了眼睛就又酸又干。那一道道佛经也听得不舒服,节奏似乎比正常的要慢,跟催眠曲似的灌得他眼皮越来越沉,起床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关渝舟检查完香炉,一回头看见的就是他疲惫的样子,眉头难以察觉地皱了皱。
夏濯的状态很不好,这么长时间下来以为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现在突然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也是演绎梦境所致?
怕人就这么站着睡过去,关渝舟上前将他扶住。
夏濯眼中带了点茫然,他在半明半暗环境中看向关渝舟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鼻子里发出一声迟缓的单音:“……嗯?”
关渝舟揉了把他的头发,放轻声音安抚道:“在这坐一会吧,等搜完我们就走。”
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来了,夏濯揉了两下眼睛,一屁股在蒲团上坐下,“好。”
微弱的光始终无法将佛堂的每个角落都照亮,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一切,并蠢蠢欲动。
夏濯不敢再放任自己发呆了,他紧盯着关渝舟的背影,但视线却慢慢变得模糊,四周的烟如聚集的阴云一样迷在了面前。
恍惚中,他看见关渝舟在供桌前跪了下去,冲着似笑非笑的佛像虔诚叩拜。
一节黑戾的拐杖搭在一边,仿佛听见了它敲在地上的沉闷声响,他想站却站不起来,就连嘴也张不开,浑身僵直地钉在原地。
他眼睁睁看着那团背影端正地上了香,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将其压在了佛像下方,口中还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