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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外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了,夏濯耳边只剩下冯永新的低语:
“大家都走远了,谁都不会留下来。人在灾难来临时只会顾及自己,谁还有功夫来管旁人?”
夏濯幅度细微地挪动手指,尝试扒向柜门——可他很快就停顿下来,原本只有一米多厚的衣柜不知怎么摸不着边界,左右两侧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阴沉沉的黑色之中,仿佛一不留神就会从唯一拖着他的木板上摔落,跌进未知的深渊。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冯永新古怪地笑起来,“看看那里,小少爷。”
夏濯感觉自己的成了任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他僵硬地随着冯永新手指方向转过头,凝视起面前的一片黑暗。
诡异的红光中,一把铁打的椅子坚硬地立在那里,一个头颅低垂的人被束缚着手脚,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冯永新站到他身后,蛇蝎般的口吻里满是恶念,“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当然——我可永远忘不了见到你后的每一时刻,直到你杀死我,让这段记忆成为永存。”
夏濯没说话,他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像是尸体混合着发臭干涸的血液,带着阴冷湿寒的触感从后方涌来。
冯永新的身影不紧不慢走进了那片光影中,他用惨白的手抬起了椅子上人的头,让那张面孔清晰呈现在夏濯眼中——那是一个双眼空洞的“自己”。
夏濯无法自制地开始颤抖。
“‘性偏好障碍’……这可是很严重的疾病。”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鲜红的灯光将几人的身影勾勒出模糊不清的轮廓,他们穿着和冯永新一样的白色衣褂,鬼魅的姿态就像是走马灯一样无声无息地自面前掠过。
带头的人拿着完整的病历簿,弯腰恭敬而又严肃地与中间手拿黑杖的老人分析情态:
“我先前听外面媒体说您家继承人和一位姓柯的男明星有染,虽然澄清了,但导致的后果却很严重啊。这紧要关头要是再被人抓到了把柄,万一谁给精神病院那边通了信把您孙子给送进去了,让刚有消停架势的舆论又一次暴起,我平心而论,那肯定会对您夏家造成更深远无法逆转的负面影响。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赶在事态严重之前治好他……”
仿佛宅子中的一切都消失了,旋转的木质楼梯、华丽又昂贵的吊灯、奢侈的大理石雕像、森严宽大的厅堂——几日来遇到的所有都泡影似的没了踪迹,入眼的世界中只剩下眼前挣扎喘息的瘦削人影。
他看着自己被迫喂药、注射,无止尽地被剥夺自由,在一片坟场般寂静孤独的小房间里无声地乞求。
记忆碎片如针扎进脑海,熟悉的恐惧感犹如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凶猛地一波又一波毫不停息冲击着他的防线,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