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看着关渝舟手中还没放下的作案工具,不得不承认一点:
只要关渝舟想,那就完全可以杀死他们。
头发间的血水顺着眉骨滑进眼睛,带来细微的刺痛感。关渝舟眼皮稍抬,不甚在意地用手背擦去,抬着僵硬的腿绕过几人,在一阵阵轰然的声响中将门口堆积的家具处理干净,无声地重新折回空荡的房间内。
紧跟着上来的是覃念。
他什么都没问,乖巧地跟在后方,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等待指令。
可关渝舟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放在那件从始至终未变过的柜子上,随后上前抓住黑檀木做的把手,往旁用力一扯。
哗啦——
坚固的柜门竟是被他直接破坏,“嘭”地一声倒在地上。
扬起的灰尘后方,银白的直梯延伸向上。覃念垫着脚向上高举手电筒,一个暗门的轮廓出现在微光之下,能清楚看见顶端圆形的钥匙孔。
关渝舟丢弃了笨重的斧子,顺着楼梯往上爬到顶,使用钥匙推开了暗门。
一阵微弱的风掠过发顶,手电筒苍白的光柱穿过灰尘弥漫的空间,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他抵达了楼顶,看见了蜷缩在一角一动不动的熟悉身影。
夏濯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或许刚才那个怪物说的并不完全是假话,从坟墓里丢失的骨灰或许被位面重铸成了躯体,又在刚才被他亲手毁坏。
关渝舟抬脚一步步朝他走去,站在他的身后俯瞰着荒芜的一切。
这里什么都没有。
夏濯像是感受到了有人的靠近,他迷茫地抬起头来,回头看向出现在后方的关渝舟,无声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是谁?
梦境的开头和现在仿佛相叠在了一起。
关渝舟牵住他的手,染血的唇在他苍白的手背上印下一吻,继而哑声反问道:“你希望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夏濯静静地看着他,问了他第二个问题。
——你要带我去哪里?
关渝舟想到夏濯在海洋馆也问过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