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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魇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大步往前走,快走到易树面前的时候,周魇看到他之前没看到的地方,易树身体的左侧放着一件看起来很眼熟的,肮脏却没有一点褶皱的衣服。

    脏衣服上放着一块长长的肉片。

    长短、形状,都像极了乔远呕吐时从嘴里伸出来的舌头。

    周魇:“易树,乔远呢?”

    易树转过头,一脸木然,眼眶里的眼珠彻底碎成了渣,像瞎了一样:“死了。”

    周魇抬手转动着戴在左手手腕的银色腕表:“怎么回事?”

    易树回答:“可能和违规有原因,他被自己的舌头勒死了。”

    周魇再次看向易树身旁的那块血肉:“假设真相和你说的一样,为什么他的身体只有舌头被留下了,其它部分呢?”

    “被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带走了。”易树哑着声音解释,“他们把我当成了杨大夫,我告诉他们我要用乔远的舌头做实验,留下了它。”

    周魇的指尖按在腕表的表盘边缘不动了,沉默的过程里,有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压得易树几乎喘不过气,想咳嗽又咳不出来。

    周魇:“你对你说的谎话很有自信。”

    “不是谎话。”易树的手掌用力撑在地面上,尽可能地借力调整坐姿,让自己显得笔挺一点,郑重一点,“是乔远想要的事实。”

    周魇:“佚名会把我和陆沉昭离开后发生的一切写在小说里。”

    “如果没写呢?”易树的脸上闪过丝丝绝望,“我觉得佚名不会写。”

    周魇垂下了压在表盘边缘的手。既然这些真的是乔远希望别人看到的,他没有得知真相的欲望,也没有拆穿的兴趣。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似的,易树的左胳膊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笔直地指向楼梯所在的方向。

    他冒着青筋的喉结滚了滚,发出的声音和砂纸擦过木头时发出的声音雷同:“你……你把我的器官找回来了?”

    周魇看向易树破碎的双眼,视线下移,把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没有,我找到的器官不属于你。”

    “是我的。”想起了他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易树一脸嫌恶地继续说道,“是我为了复仇,趁他们违规的时候把我器官的碎片放进那些人的身体,长成了我不想要的样子。”

    周魇沉默了一会,问道:“乔远呢?”

    “他不是,我没有对他出手。”易树转头看了身边的舌头一眼,“但他变成这样,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是我身上的东西,不管变得多丑陋,我也只能接受。”易树苦笑了一下,抬手按着胸口,“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在它回来占据我的身体之前,快把那些器官拿过来吧,只要把它们摆在我身边,我就会变成完整的易树,到时候,你们就能带着我离开冥山疗养院,见我女朋友了。”

    周魇思索片刻,缓缓把右手拇指贴到食指附近,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想怎么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