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明堂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周泽发烧了。
周泽昨晚趟过河水本来就受了寒,加上因为施展禁术而消耗了大部分的灵力,在后半夜的时候便发起了高烧,只是一直咬牙挺着,没有开口。
等到张明堂发现的时候,周泽已是烧的陷入昏迷,嘴里喃喃似乎在说些什么胡话。
韩达啐了一口,道,“真是窝囊废,我还从没见过哪个修道之人会发烧的。”
赵安看着周泽烧红了一张脸,伸手一探,烫的吓人。
“他烧的太重,今日便在此休息一天,等明天再赶路吧。”赵安皱着眉,向张明堂询问道。
张明堂关切道,“贫道并不着急赶路,眼下这位周小兄弟生了病,贫道倒是会些医术,我记得这后山上有些药材,我去看看能不能采一些回来,给这位周小兄弟煎些药喝。”
可还未等张明堂说完,就听韩达嚣张的声音传来,“站住!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屋子里呆着,哪都不许去,敢走出这屋子老子打折你的老腿!”
这一声吼给张明堂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看看周泽又看看韩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赵安轻声叹了一口气,“韩师兄,你明明好心,可是就不能说话客气些吗?”
“咳……呸!”
一口浓痰吐出,韩达翘个二郎腿,脚尖一抖一抖的,嚣张道,“老子就这样,听不惯你跟我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赵安无奈的看了一眼韩达,只听张明堂小声问道,“那赵小兄弟,周小兄弟的病怎么办?如果不吃药的话,恐怕人就烧糊涂了。”
“无妨,他过几天就好了。”赵安随口说了一句,完全没有将周泽发烧的事情放在眼中。
张明堂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安和韩达,忽而小声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师兄弟吗?”
赵安点点头,道,“那又怎么了?”
张明堂不可置信道,“你们的师弟烧成这样,如果再不吃药降温,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本来就傻,没准烧一烧脑袋还能好使点。”韩达满不在乎的开口。
这也并非是赵安和韩达不在乎周泽,周泽虽然肉体的强度比同龄人强不了太多,却是天生的天灵根,哪怕现在体内灵力全失,却仍然能自行吸收天地灵力,扬身体的正气,在旁人看来严重的高烧,对于周泽恐怕一日两日就会自行好转,无非就是受些皮肉苦而已,完全不必担心。
那张明堂看着周泽高烧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无奈实在有些害怕韩达,也只能坐在一旁,用帕子沾水盖在他的额头上,为其降温。
而床榻上的老人则一直沉睡,或许是许久没有吃过饭的缘故,那老者睡得极为踏实,甚至能隐隐听见鼾声。
“渴……”周泽喃喃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无力。张明堂一听,立马端过桌旁的水碗,轻轻的抬起周泽的头,就要喂他喝了下去。
“不可!”赵安瞳孔一缩,冲口急道出声,刚要伸手阻拦,可是水却已经喂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周泽浑身发热,渴急了的缘故,赵安只见周泽的喉咙不断上下起伏,
“咕咚”声不断从他的喉咙中传出,两口便见了底。
“谢谢。”喝完水,周泽清醒了些,冲着张明堂感激说道。
可是还未等张明堂开口,韩达欠揍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窝囊废,河水好喝吗?”
周泽浑身一颤,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韩达,问道,“你说什么?”
韩达坏笑道,“那碗水,还是你昨晚亲自从河里打上来的,好喝吗?”
这话一出,周泽瞳孔一缩,瞬间回想起了昨晚无数白花花的浮尸被绞成肉泥,漫天翻飞的恐怖场面。
“呕!”
周泽控制不住般的张口,趴在张明堂的身上大吐特吐起来。
周泽昨天本就没有吃太多的东西,加上晚上消耗灵力较多,胃里几乎是没有什么东西了,除了吐出刚刚喝出的那些河水以外,最后吐出都是胆汁,整个人的脸不知是吐的还是烧的,通红一片。
“哈哈哈哈哈”韩达幸灾乐祸的大笑出声。
赵安有些无奈的看着韩达,这屋子本就破败拥挤,再加上周泽吐出污物的味道,实在是难以忍受。
当下赵安轻轻挽了一个指诀,一阵风倏然平地而起,将屋中的味道全部吹散。
张明堂不解问道,“这河水有什么不对吗?怎么这位周小兄弟一听见这河水,就这么大反应?”
赵安和韩达自然是不会告诉他河水下面都是尸体的事,也只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