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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就是有点后怕吧,过段时间就好了。”

    “况且能天天跟他腻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呀,等工作了肯定再也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借着参加毕业典礼终于被北陆允许出门放风的夏夕烬,当时是这么跟有些担忧的朋友们说的。

    看着其他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夏夕烬对两人已经开始走样关系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人的感情也是纤弱的,在一方不断的收束、拉扯下逐渐变得摇摇欲坠。

    最开始只是限制社交,夏夕烬只当北陆是突然转了性子,变得爱吃起醋来,哄过劝过吵过,但对方却仿佛打定了主意,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样子,说急了就把夏夕烬往床上带,事后又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试图粉饰太平。

    后来则是发现,北陆将他所有要去外地的画商邀请全部拦下,没有跟自己商量,甚至没打算让自己知道。

    夏夕烬不能理解,为什么北陆突然会变得这么偏执。

    他清楚对方发生转变的时间点,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北陆对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好、一样的迁就,甚至更加无微不至,恨不得他起夜去个洗手间都要站在旁边帮忙扶着。

    可只要提到与“自由”相关的字眼,北陆就会露出那种伤感的眼神,用近乎恳求的声音“命令”着夏夕烬不要想着离开他。

    北陆一次又一次的,带着类似绝望的情绪亲吻他,告诉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而当夏夕烬试图沟通其中真实的原因时,北陆却常常保持缄默。

    偶尔会有几次,对方像是终于做出什么决定了似的,可开口的动作都做了出来,却又好似被什么无形的禁制束缚,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流程反复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夏夕烬已经从最开始的心疼怜悯,到后来的默然。

    他甚至连情绪崩溃、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北陆的兴致都没有了,他走不出这间屋子,也不知道北陆承诺给他“很快就结束了”的那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夏夕烬甚至怀疑那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了,也许北陆自始至终就是个隐藏颇深的控制狂,他享受着自己一步步在他的爱里陷进去的过程,最后在这段关系最美好的时候收紧了丝网,不偏不倚地锁住了他的脖颈。

    长期被囿于一个地方,对于时间的感知力就会下降。

    夏夕烬已经很久没起来吃过东西了,上一次跟北陆说话也恍若隔世,虽说北陆总在讲着一些奇怪的笑话,试图逗自己开心。

    明明平时也是算得上沉默寡言的人,怎么像突然疯了似的。

    还要带上自己一起。

    夏夕烬心里觉得好笑,但已经没力气出声嘲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沉默的抗议会不会有效果,他只知道,从前北陆对自己说过“看到你受委屈我心上就像被拧满了螺丝”。

    一抹微弱的烛光在夏夕烬的眼前摇晃了两下,他皱了皱眉,抬眼向上瞧了瞧。

    北陆那张挑不出错处的脸上满溢着悲伤,唇角勉强拗出来的微笑看起来十分别扭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