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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郁础从外面回来,林退坐在沙发上已经用过了一整包消毒湿巾,左耳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林退重新打开一包新的湿纸巾,刚从里面抽出张纸巾,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林退抬起头,对上一张面瘫的俊脸。

    alpha的骨相很优越,眉弓到山根的线条利落流畅,持平的高度让眼睛显得极为深邃,五官立体冷峻。

    在林退看过来时,郁础很自然地放开他的手,开口说,“车厢打扫干净了。”

    林退看了一眼站在玄关口的仿生机器人,它手中拎着一个很大的水桶,看来刚才郁础跟它是去打扫卫生了。

    但即便他们把那节火车厢打扫干净了,哪怕是重新刷了一层漆,把旧车厢变成新的林退也不会再过去睡觉了。

    他之所以能在火车厢能睡好,是因为有安全感。

    只要他待在那里,除了郁础谁都不会找到他,而郁础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打扰他。

    没人能打扰他,也没人能找到他,更不会有人伤害到他,他在里面是安全的,可以安心地睡着。

    现在那层安全屏障被一只老鼠打碎了,它已经不再是林退的‘安全屋’,因为他躺在里面会担心再冒出一只来。

    一旦产生安全顾虑,那它就不该叫安全屋。

    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泛上心头,林退洁癖症发作,他拿着湿巾用力地擦着耳朵。

    郁础又抓住林退的手,问他,“你还没解气吗?”

    林退看着郁础,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很讨厌那只老鼠,它毁了他最后一个栖息放松的地方,但又不得不承认看到它惨烈的下场,林退感到不舒服。

    但凡郁础一刀了结它的命,林退都不会如此,毕竟他不是柏原那种暴力狂,看到血腥画面会兴奋。

    眼前这个人不仅性格古怪,手段还残忍,如果林退四个月之前认识他,一定觉得他有变态杀人犯的潜质,然后离他远远的。

    当然他现在也觉得这个人是个变态的暴力犯,正常人是不会干出这种事,就算林退再厌恶这只老鼠,他也想不到这种方法了结它的命。

    理智告诉林退,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但大概什么都无所谓不在乎了,包括自己的命,所以他放弃了思考。

    林退摇了一下头,垂着眸低声说,“没有。”

    “没有解气?”

    “不是,心里没有气了。”

    林退把手里的纸巾扔到垃圾桶,说完这句话躺到了沙发上,他没再跟郁础交流。

    郁础也没有开口打扰林退。

    林退失去了自己的‘安全屋’,随便找了能让他栖身的地方,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