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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林退一开始觉得林竟殊是乖巧的,但他始终无法跟林竟殊亲近起来,每次心软他都感觉是在背叛林宜挽,他必须跟自己的母亲统一战线,把林竟殊摆到对立面。

    但又忍不住觉得对方也是一个受害者,因为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林退就会产生负罪感,那负罪感是对林宜挽,同时也会深深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继承人的潜质?

    就像他母亲说的不够果断,总是一件事上摇摆不定,这样的人是干不成大事。

    林退还梦到自己变回十一二岁,他坐在高高的烟囱上,左边是端着热牛奶的林竟殊,右边是满脸失望的林宜挽,他被架在高处夹在他们中间。

    这是他以前经常做的梦,但现在林竟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是血的林宜挽,她左右手腕被刀割开,伤口丑陋地外翻,露出模糊的血肉。

    右面的林宜挽面无表情,眼睛仿佛两个黑黢黢,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她望着林退,似乎要将他吞没。

    林退还是十一岁的模样,在这种无声的注视下,他感觉血液一点点凝固,四肢变得僵硬。

    一脚踩空,林退从高高的烟囱掉了下去,仿佛一块薄薄的脆冰摔得粉碎。

    林退猛地睁开眼睛,额头渗出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直到对上一双漆黑沉寂的眼睛,对方的镇定感染了他,林退逐渐冷静下来,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郁础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林退,突然冒出一句,“傍晚了。”

    林退恍惚着嘴张了一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也没明白他这个时候报点什么意思。

    郁础说,“平时这个时候你都会给我做饭。”

    林退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到一边的手机,他没选择开机打听林宜挽的情况,而是起身去厨房做饭。

    料理台下面有些东西

    林退快速翻阅一遍,然后挑了几样郁础能吃的。

    因为他独特的吃饭方式,汤水多的都不能吃。

    厨房这次新添了不少用具,林退煮了两份意面,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盘子,用餐叉把意面卷成寿司大小的卷。

    盘子只能盛下七个面卷,卷成这样是为了方便郁础食用,林退浇上汤汁,切了四段肉肠放进去,然后把晚饭端给了郁础。

    他还是在老地方茶几那儿吃,因为不聪明的狗不能上桌。

    林退用微波炉加热了两份忌廉汤,插上吸管放到郁础右手边。

    郁础看了一眼插在浓汤里的玻璃吸管,然后对林退说,“我不能用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