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认真的吗?又或者只是一次随意的一时兴趣的尝试?
祝心定定的看向顾六欲,端坐在桌后的美人手中持握一只酒杯,长发被随便一捆披在背后,几缕发丝从身后滑落至身前,垂落在颈侧滑过锁骨柔顺的披拂着,他本就肤色极白,甚至带上了一点不似人类的惨白,与黑发相映只显得皮肤更白,白的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人还是一具虚幻的透明的幻影。
而这个幻影向他露出了微笑。
祝心坐了下来,他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端起了桌上另一杯茶水。他就是普通人一个,也没学过茶道之类的东西,对茶叶也没有格外的嗜好,喝个茶只能喝的出这是红茶还是绿茶,什么好坏,出处产地这些一概不知,所以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之后得到的也只有一个结论:“好喝。”
顾六欲没有因为他的顾左右而言他生气,这人端着杯子歪了歪头,发丝微动,如水般倾泻而下,美的惊心动魄,他喝了茶,唇瓣沾了茶水看起来格外温润柔软。
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当祝心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的亲了上去。
祝心有点心虚的向后扯开,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心里难得有点不安,却又舍不得低下眼睛不去看顾六欲那张因为唇色骤然变艳而更加让人魂不守舍的面容。
原本拿着的茶杯早就被放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是被谁动作间碰到了,温热的茶水倒了一桌,顺着桌沿滴滴答答的流下去在地上积了小小一滩。
这副场景有点眼熟。
祝心少见的在顾六欲面前分心了一下,刹那间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客户的要求下画过的一章插画,茶水倾倒了一地,被强吻的少女面色微红,对面的人轻轻揉搓她的嘴唇,神情有七分强势三分诱惑。
祝心不由得笑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突然笑起来无疑是很煞风景也很不正常的一种行为,但祝心却忍不住笑:那幅画里被强吻的是那个少女,少女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看着清纯漂亮,让人忍不住产生一股和破坏欲相混合的保护欲。但他刚刚强吻的却不是什么十几岁的纯情少女,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至少二十岁往上的男人,不仅是男人,还是一个性格极为古怪,行事之中无时无刻不透着暧昧的成年男人,即便被强吻了也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一只手撑着头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他,甚至会伸出舌尖来舔一舔唇瓣上残留着的若有若无的茶水。
这也太不像了,亏他刚刚会想到那幅画,除了同样被碰倒了的茶水和杯子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只是可惜了这茶水。”顾六欲撑着头看他,眼帘要抬不抬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上方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将他的眸光隐没于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我泡茶的手艺应该还算不错,只可惜有人在楼里喝了花魁姑娘的茶,恐怕已经瞧不起我这冷茶了。”
祝心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他是通过花魁偷听的对方谈话了,他突然之间无师自通了这种情况的应对方式:真的跟他较真什么花魁是不会有结果的,只会让对方觉得花魁这个人实在很重要,才会被这么反反复复的提起,最后把人彻底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