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大风大浪之后再归隐如何能同一开始便籍籍无名。”
顾六欲从小院的院门中踏出,他的脸色看着仍旧苍白的吓人,像是随时能再一次昏过去一般,他一脸病容,却并不让人觉得病气,身形消瘦反倒更显得这人气质凌厉非同一般。
他分明行动都还有些不便,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只他一人,披着件黑色绣金边的外袍站在那里,没有多动,只是歪歪斜斜的往门边一靠,便毫无意外的压过了这一整院子的花去。
而这名人比花更艳的美人一字一句道:“我说的可是?”
他这话没头没脑的,不像是对着元青说的,倒像是说给旁的什么人听的一般。
顾六欲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理会院外众人,懒洋洋的从门框上站直了身体,语气平静道:“元小姐,您身为待嫁之人独身一人前往此地恐怕会落人口实,还是请回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个出身塞外作风开放的商人了,但是顾六欲本也没有必要再在元青面前掩盖自己的身份。
元青离开了,没有人挽留她。顾六欲同样转身便走,祝心准备跟上,却没想到那名仍旧咔嚓咔嚓修剪着花枝的园丁突然开口道:“我观此人根骨不正心机叵测,若非必要少侠还是少同此人接触的好。”
祝心脚下一顿,而已经走出去数米距离的顾六欲更是冷哼一声,脚下脚步加快。
祝心却止住脚步看向这名自始至终没有停下手中活计的园丁,认真道:“我知。”
他认真道:“只是执念如此,不得放手。”
可惜了。
这年轻人实在很像他年轻的时候,一颗心空空荡荡,干净纯粹的过分,万事不存于心中,若是再早几年,说不得便是第二个他。
“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祝心的语气坚定的没有半点动摇,“若是不去努力尝试,又怎么能成就一番事业。”
“人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他这一番话几乎全都是刚刚这几个人亲口说出来的,却巧妙的回答了这位园丁提出的问题。
这个答案几乎可以说是有点针锋相对的意味在了,但这园丁听了之后却倒也不恼,只是仍旧咔嚓咔嚓的修剪花木。
“既已决定,那就坚持到底。”
祝心没有什么同这样年长的人打交道的太多经验,他站在原地片刻,终于是郑重应了一声好,他生来就没见过自己父母,唯一熟悉的这个年纪的长辈便也只有孤儿院的老院长,他虽然对于老院长所知其实也并不多,情感天生便有缺陷,但是也能明白老院长虽然并不多却也真切的照顾。
而面前的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位仅仅见过数面的老院长一样。